享梦被干吉从崩散边缘救了回来,不得不承认这瞎眼睛的术士有点本事。
广陵王把他带回绣衣楼养伤,我跟过去待了段时间。毕竟是从阎罗殿拉回来,到底小死过一回,我在的那两天几乎一直昏迷着,清醒的时间很少。我便不再原地待着了,去找广陵王打听了干吉的喜好,转tou跑了一趟琅琊,给干吉带了谢仪。
这一趟花了我足足十日,但干吉对我的礼物一副敬谢不min的样子。很神奇,他明明没有眼睛,但我感觉他在看我。我一开始以为是不是离得太远他没看清那三颗礼物是什么,于是把矛尖又往前递了一点。干吉上半shen微微后倾,礼貌而坚决地表示抗拒。
我说:“送你的。琅琊王、徐、支氏的各一颗。”
干吉说:“我知dao,谢谢张将军好意,我……嗯,很喜欢。但是这礼物毕竟不好摆在室内,不如……”他转tou向窗外,似乎环视一圈,“把它们埋在小张将军窗hu下如何?我知dao张将军送我这些是因为我帮了小张将军,他昨天在那里撒了花种,正是需要养分的时候。花开得好的话,他也会高兴的。”
说得有dao理。我挑了tou颅去找享梦的窗hu。那里被陶片围成一个土堆,里面有一个个小小的土窝,看起来确实是种了什么的样子。
我从侧面撬土,挖出一个坑,将脑袋们sai了进去,然后又填埋上。期间享梦醒了过来,不声不响地趴在窗hu后。我zuo完以后抬tou一看,见他睡眼惺忪,呆呆地望着我。我就向他解释:谢礼,我送给干吉的。他让我放这里,给你的花当fei料。
享梦乖乖点tou,没问我为什么给干吉送礼,也没问我为什么给人家送人tou,只垂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dao真的在想事情,还是单纯发呆。
过了半晌才说:“花……”
“嗯?”
他又闭上了嘴。
不说也罢。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要赶回徐州。我冲享梦点点tou示意,转shen翻墙走了。隐约好像听见享梦在背后喊我,声音太小,不确定。
我再到广陵时,是接了女王爷的密信。正好大哥派了公干,我就去了一回。
到绣衣楼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广陵王书房里还有别的人,我便转tou去找享梦。
后者已经入睡了。我在他床tou坐下,藉着透入窗hu的月光看他。
比我上次离开的时候,看着脸上似乎长了点肉了,枯悴的白金色长发也重新泛出光泽,不想野草也能变蛟绡。广陵王把他养得ting好。我看了一会儿,伸手掐住他的脸dan。
享梦睫mao哆嗦一下,没睁眼,眼珠子在眼pi底下转了一圈。我手上用了点力:“装得不像,重来。”
享梦颤颤巍巍:“首席……”
那双大眼睛睁开,果然没有丝毫睡意,是在我翻窗入hu时就清醒了。
不错。
享梦pi肤很nen。我掐住他脸颊的手指忍不住摩挲一下。我说:“我不是华胥首席了,你也不是……”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叫他,“张郃。”
“是。”
“广陵王说你接了绣衣楼的符传,那就是绣衣楼密探,也不再是华胥享梦了。以后用真名相称即可。我的名字是张飞。”
张郃犹豫一下,到底没敢直呼我名字,跟着广陵王叫我“张将军”。
随便。反正我今天另有他事。
前日广陵王给我传信:过来guanguan你家小孩!!!往我床上爬几次了说要报恩,伤都没好利索,吓死我了深更半夜准备睡觉一摸床上一个光溜溜huanennen小宝贝,拿这个考验本王么!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教他!!!
我问:“你是只找广陵王报恩,还是干吉也在?”
张郃唰地白了脸。
我觉得莫名其妙:“又在怕我?到底为什么。”
张郃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我又追问:“我打过你吗?”
摇tou摇tou。
“那你怕什么,”我在他床tou找了个舒服地方靠着,“睡都睡过了。”坊间传言,一日夫妻百日恩。
张郃被呛了一下,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脸上又浮出那种朝霞和雪的瑰丽色彩,在月光下只是隐约可见。我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颌。
我慢慢说:“我呢?你不要报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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