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病倒了,她全shen无力,每日咳血,gong里大半的御医几乎都到了龙德gong,却查不出她的病因。
赵佶每日只是哭,“要是我能代你受这苦该多好……”
心口剧痛中楚辞发现自己还有jing1力笑,她心想这苦确实该赵佶受才对。
不过,她望着赵佶哭得红zhong的眼,他此刻的形象与她想象中那个伶仃孤苦、被迫焚稿三千的昏德公的shen影交叠。
她恍恍惚惚想着,北狩八年的风霜雨雪,也足以把他此生的过错抵去了罢。
“别哭。”她费力地抬手摸了摸他沾着泪痕冰冷的脸。
“若是我死了,你不应该开心才对吗?”她似乎在安wei他,“毕竟我那么恨你……你应该也讨厌我吧。”
赵佶连连摇tou,“你合该恨我……可是我……我……”
他凝视着她,那句话却始终吐lou不出。
她会不会觉得他恶心呢?他罪孽深重,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她。
楚辞只是笑,“金兵已撤军了吧?”
赵佶愣了一下,“是的。”金兵撤军或许是因为一连折了两个大将实在过于诡异,失了胜算。
不过,会不会卷土重来,他们谁也不敢保证。
楚辞松了口气,“那便好。”
她看向窗外,外面似乎下了雪,于是她抓住赵佶的手,“带我出去看看雪吧,我想看雪了。”
赵佶很担心她的shenti,他隐约觉得今日的她不太一样,可是她眼里闪着坚定的光。
于是他拿来了狐裘,披在了她的shen上,“好。”
大雪飘飘扬扬,赵佶拥住楚辞,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似乎只有这时,她才是柔弱的,而他才像个官家一般,为她提供肩膀依靠。
他的shen上好热,然而雪又很冷。楚辞觉得又快要睡去了。
她努力地睁开眼,想再看一次故宋的风景。
“靖康元年正月,完颜宗望包围开封府,赵桓派康王赵构谈和,许割地。”
“第一次东京保卫战胜利,宗望撤军。”
“可是不过几个月,又集军攻城,赵桓听信了投降派的话,投降了。”
“靖康二年二月,城破国亡,而你,和赵桓,被掳北上。”
赵佶震惊地听着她说着这些尚未发生的事情,他感觉自己在颤抖。
“你最后被掳到了五国城,孤苦残生。”
“九叶鸿基一旦休,猖狂不听直臣谋。甘心万里为降虏,故国悲凉玉殿秋。”
“赵佶,这是你写的诗。”
楚辞慢慢闭上眼,“我知dao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恨你。”
“死了好多人……”她感到赵佶的抓着她的手用力了许多。
“可是赵佶,我不想……不想看见那些……”
“对不起……对不起……”赵佶不知dao该说什么,他并不知dao她为什么会知dao这些,可是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你又哭了。”楚辞听到了他哽咽的声音,“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敌人不会因为你的眼泪心ruan。”她冷静地说着,粲然一笑,“不过没事。”
“我会解决问题。”
她抬起tou,看到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看到了苍茫一片的天。
赵佶听到了她的声音,“若天dao当真有知,就请靖康之耻不要发生,北宋不要灭亡于此。”
最后赵佶只看到了满目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