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漆黑,屋内灯火通明。
祁煜变回了人类的样子,我坐在沙发上,而他的tou发尚未chui干,就这样垫着mao巾枕在了我的tui上,我默许了他的动作,敞开的窗子有些凉,淡绿色的纱帘纷飞,雨声如同一种天然的屏障,让我们都感到什么事都可以不必现在说,只要安静下来就好了。
我的手指轻轻划过祁煜闭上眼睛的侧脸,当我把手指伸到他嘴边时,祁煜nong1密的睫mao抖动了一下,然后把我的手指轻轻han了进去,温热的she2tou裹住我的手指,带着说不清的依恋。
祁煜现在好乖哦。
他蜷成一团,shen上盖着还残留洗衣ye味dao的毯子,在我的tui上似乎想祈求一场安眠,风声和雨声,我享受其中,而他不guan风雨,只求在我这个普通房间的普通沙发上沉沉呼xi。
好吧,就这几小时,我保护祁煜,保护片刻的安静,再保护片刻的安眠。
我们在天然的雨声中沉沉睡去,而外面的雨声哗得一下变得很吵,暴雨来临了。
我比祁煜早醒,醒过来的时候不是清晨,而是半夜,我轻轻起shen,tui已经是全麻的状态,如果真睡到清晨,可能会落得下半shen残疾,客厅的灯被我关掉,我倒了一点气泡酒,跑到卧室开一盏小夜灯,安静地看起书来。
书里面的人物神志不清,我看得也昏昏沉沉,几yu被主人公说服地觉得自杀是一种勇敢而并非懦弱,这样我觉得自己的罪也轻一点,读了十几页,灯光晃了几下,一双手伸过来,目标是我的气泡酒。
我护食的很:“你能喝酒?不要一不小心又漏出小鱼尾巴。”
祁煜跪在床上,亲了我一下。
等我抬tou时,气泡酒已经见底,而祁煜lou出得意地笑容。
他瞄着书页的内容,小声地读起来:“他贪婪地呼xi着那臭气难闻,尘土飞扬、被城市污染了空气……他不知dao,也没有想过上哪儿去。”
窗外的雨声像瀑布一样一往无前,他又接着念dao:“他只知dao:‘这件事今天该结束了,一下子就把它结束,立刻结束它,否则他就不回家,因为他不愿这样活下去。’”
“因为他不愿这样活下去。”祁煜又重复了最后一句话。
我察觉到祁煜的神色变化,有些害怕他也陷入这样没tou没脑的话语里,只好啪地一下把书页合上不让他再读,而祁煜的眼睛在细细地打量我,让我有些不舒服了。
我又啪地一下把灯关上了。
祁煜在黑暗中开口:“关了灯,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祁煜的声音发紧:“你是怎么失去记忆的?”
我默不作声,因为我gen本无法回答他。
他拉住我的手腕,翻开我的袖口,先是左手,然后是右手,再然后是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知不知dao,关了灯我一样可以看到你shenti的伤疤!”
他愣住几秒,竟然要伸手解开我上衣的扣子。
我叹了口气,答dao:“没有,我没有刺心口。”
一旦我开口我就知dao什么都瞒不过祁煜,而祁煜的反应也着着实实地吓到我了,他一下子把我冷静地节奏打乱,我记忆的起点来自于一个清晨,我在这件屋子里醒来,而书桌上一本摊开的日记和一个安眠药空瓶子就是我唯一知dao的答案,日记上的最后一行字是“第一次死亡实验”,写得很潦草随意,我好像没死成,或者我好像gen本没有死亡的权利。
而祁煜却比我还要痛呢。
这几年我的眼泪很不轻易掉了,他却比我还爱哭,就这短短几句的交代对他而言仿佛是莫大的痛苦,我想安wei他,却预感到我的安wei对他而言可能是另一种惩罚,于是我只好笑笑说:“没有啦,只有那一次,只有那一次,后来我对自己都很好。”
祁煜却恍然未闻一样,他抱着我,紧贴着我的脸颊,我听见他小声的呢喃:“不要怕,我带你去海边,我带你去看日出,我们一起去划船,我们一起去再看一场烟花,你不要怕,也不要自己审判自己好不好?”
祁煜的泪水浸shi我的肩膀,在这倾盆大雨的夜里,我第一次感到剧烈的痛苦和剧烈的爱同时在我内心交战,一方面我极度抗拒一个人这样不讲dao理地走进我的内心,另一方面我的shenti在我的心之前先zuo出了反应,我的心tiao的很快,不是因为肢ti接chu2,而是更近的心与心的接chu2,祁煜他比我还要知dao一切问题的gen源。
其实那本日记我无聊的时候像数筷子一样数出现在里面的名字,nainai、哥哥,黎深,沈星回这几个人的名字绕在所有日常琐事里,只有祁煜的名字只出现在最后一篇笔记,那句话是“祁煜千万不要再来找我,讨厌看到祁煜的眼睛liu泪。”
祁煜千万不要再来找我。
可是既然已经被他找到了,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保证不再让祁煜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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