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都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属于姐弟关系的十五年加上后来关系复杂化的几年，二十多年的相chu1不存在不吵架不闹矛盾这种情况。小时候最多小吵小闹，因为律子再怎么早熟心xing也是小孩，五条悟也是个小孩，还是有点熊的那种。

        两个人偶尔会因为一点鸡mao蒜pi的小事情闹点别扭，有时候是因为他多次打断她上课。她那会儿不满足只是会认字这一点，教过她的家庭教师又珍惜学生的求学jing1神，她们会在课外的时间开不算正式的小课堂，老师给她推荐可读xing高的书，她们的课堂内容就围绕着书和作者。艾米莉・狄金森是这时候的老师推荐的，只不过因为律子年纪小，老师并没有展开详说，这个名字就一直维持着名字的形式，留在律子的记忆里。

        五条悟这时候开始展lou他不讲理又很有占有yu的一面，他不喜欢平时格外关注他的姐姐被书本xi引注意力――虽然除此之外他得到的关注已经够多了。几次中断之后，律子也开始不高兴，因为看书时的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能够独chu1的环境，即使是平时溺爱的弟弟也需要稍微让步。

        五条悟被说了几次，但屡教不改，不奇怪，他就这样的个xing，能听进去的话就不是他。他那个年纪还不太明白上课对她的重要xing，只是觉得她每天都在上课上课，已经上了够多的课，为什么这么一点时间还要看书。他比婴儿时期还需要她陪伴，因为他不喜欢跟家里其他的小孩打交dao，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孤独的个ti。

        两个人这时候还说不上是吵架，因为五条悟年纪小，而律子又有回避冲突的惯xing。充其量算是拌嘴。问题严重起来还是因为他在抢书的时候撕坏了她手抄的一本诗集，这本书因为作者的缘故，封建传统的父亲不允许她读，她只能从老师那里抄录。五条悟弄坏了她才生气，红着眼睛对他说了句，我不要理你了，整整两天都没见他，路上碰见了她也会当作没看见他，绕过去。他就算ying要闯进去，也只会看见她挂着眼泪不高兴的脸。

        最后是他极其罕见的主动dao歉――平时闹别扭大bu分都是律子妥协，因为他确实想不明白他们相chu1的时候他那种绝对自我的行事作风有多强ying。很多问题只有律子说给他听，他才会改，也只是改一点，在她面前不犯，在别人面前还是那副态度。那个年纪的五条悟大概率不明白dao歉的意思，只是去问自己shen边的人怎么办，他们这么建议，他就这么zuo。

        五条悟带着坏掉的书跑去找律子的家庭老师，要到了书名，买了一本新的给她dao歉。正好，她也气消了，愤怒下去之后就是漫长的反省，那比生气难受多了――她总这样，比别人要先责怪自己。因为家庭教育让她认为生气是错误的情绪，面对冲突，避让才是更好的选择，她不应该对亲近的人愤怒，尤其是她的弟弟。

        生气生到一半她就开始不断地反问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忽视弟弟的时候看见他脸上lou出茫然无措的神情时，愤怒的情绪dang然无存。他什么都不知dao，她一直这么为他开解，这种不间断的愧疚和自省让她更加不好意思面对五条悟送给她的书，于是他不需要弄明白自己zuo错了什么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她的原谅和退让。

        而且从那之后，五条悟可以在律子课外的小课堂里坐着，但是不能够发出声音打扰她。

        “就算是发出那种叹息声也不可以。”她每次都这么一本正经地叮嘱他。

        他也抬起脸，听话地点tou，“好。”

        六七岁的五条悟不知dao自己这么坐在这个几叠大的书房里的角落里有什么意义，当然，很多事情在他来看都没有意义，弱者的叫嚣没有意义，旁人的怒骂没有意义，蚂蚁的挣扎更加没有意义。

        有别于这些的，是五条律子。

        他看着她伏在桌子前，时间在她手指翻动书页，发出的缓慢而有节奏的刷刷声中消失。世嘉索尼和任天堂在他手里换了一个遍，游戏变得无聊，坐在桌子旁边的老师换了一个，之前那个听说是出国了。老师一个接一个离开，坐在桌子旁边的人很快变成了他。他一直坐到冬天，书房门窗紧闭，那种密闭的空间内，他们的呼xi声都清晰得不得了。律子坐在被炉里看书练字，看累了就把书反过来盖着跟他凑在一边看漫画。桌上开始摆水果，冬天的时候会有橘子，他掰一半，她吃一半，凉津津的一ban橘子sai进嘴里，酸了她不说，等他跟着酸到五官拧起来才开始偷笑。

        后来的青春期就和她放在桌面上的书被风chui动一样，哗哗作响，眨眼间就翻到了tou。她还坐在桌前，一声不吭，落地窗外的太阳照着她平静的脸。

        “姐姐，张嘴。”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爽没有她陪伴的时间，现在还很不爽自己不在她看起来反而更自在，于是端着橘子走进去，毫无负担地打断她，站到桌前。

        “嗯？”律子茫茫然地抬起tou张开嘴，被他sai了一ban冰冰凉凉的东西，顺着他的手合上嘴，牙齿咬破，“……唔……好酸。”酸得她眉tou紧皱。

        五条悟又想起了冬天。

        笑着凑过去吻了她。

        “啧……真的好酸。”

?s  i  mi  sh  u  w  u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