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和西北的沙尘暴每逢初春三月南下,黄沙卷城,方圆半米人畜不分,该停课的停课,该歇业的歇业。
隔天张起灵帮胖子开店,卷帘铁门压断了一截树枝,虽然北京不常见,很巧他认识,广东逢年过节最爱的金桔树。
他口中的“我记得”就伴着一截金桔枝。
地点是国外,张笵在一家中餐馆看中两株长势喜人的金桔盆栽,最后老板剪了一截送给她,坠着几颗黄澄澄的小金桔。
她捧着树枝跑回家,对他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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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蝉鸣渐衰,小院门板被扣响,轻得稍不留神便会错过。守门人赶忙止住哈欠,把张笵请进院子,又留神没有跟踪再关门。
会客厅灯火通明,霍家人都离开了,只有霍秀秀还在。
张笵进门扫了一眼最后落在解雨臣shen上,衬衫领松散,袖guan褶皱堆积,试过shen手?
她轻声猜测,“吴邪?”
解雨臣用眼神否认,温和待客,“坐吧,我给你倒茶。”
会客区沙发从三个方向围着一张木几,张笵就近坐下,旁边距离最近的霍秀秀主动打招呼。
她颔首,目光又挪到吴邪,什么叫隔代遗传,容貌已经三分像,气质涵养更是吴老狗带大的。唯一缺点是武力值不够,毕竟解雨臣宁愿和张起灵打,也没试他shen手,可见不是练家子。
“砸新月饭店很好玩?”
这开tou吓得吴邪心脏急剧收缩,来兴师问罪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来不及,何况谁没个桀骜轻狂。“好玩啊。”
再转向王胖子,“你呢?”
胖子和吴邪一样的想法,“难dao不好玩儿?”
答案差强人意,她没表lou笑容,平静得好像没问过这个问题,端起龙井茶细嗅,眼底一亮,“噫,今年的?”
解雨臣倚着霍秀秀旁边的扶手,“嗯。你要的话,我派人送去。”
“喝完旧的再跟你要。”她放下茶杯谈正事,“既然已经惊动警方,早点走完liu程,他们能早点回家。”
事发才四小时,他们仨现在东躲西藏,回家是想都不敢想,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不是兴师问罪吗,这婆娘到底哪边的?
“说富二代打人,是比黑社会闹事好多了。”霍秀秀点tou。
“吴家就这么个独苗苗,chong坏了无法无天的。”明明是惋惜的语气,眼睛却笑眯眯的,“吴邪,拿一点名誉换一点自由,你不介意吧?”
介意个屁,名誉才值几个钱,饭店已经砸了还能闹更大吗。“不、不介意。”
解雨臣叹息果然是天真无邪,又不好当面点破。
吴三省死后群龙无首,看如今情形吴邪早晚得接手吴家生意、周旋九门内外,现在人没到堂口大门,先成了纨绔子弟,这是给吴邪立威增加副本难度。
但作为继承人,如果连自家生意都理不清楚,进了九门也是案板鱼肉。何况九门式微,吴家偏安一隅,趁这机会把吴邪名号放出去,免得江湖上没名没姓,查无此人。
但张笵什么时候认识吴邪的?又是什么时候得到消息?还是说一早便布了局?
他并不知dao挂断张日山电话后,她站在原地思考复盘的十分钟。
“明天下午,我想让新月饭店签和解书。”张笵知dao这件事有难度,“钱不是问题。你有把握吗?”
解雨臣没立刻应答,霍秀秀看在眼里,霍仙姑留下她是预防计划有变,也是为了帮小花哥哥,铺台阶dao,“张日山还在新月饭店吗?”
没错,你们在新月饭店的自家人都不能帮,别人拒绝是理所当然。
“在啊,他说下次推新菜品还得请你去尝。”
言外之意说这事与霍家无关,霍家想要的她不会阻挡,井水别犯河水。
解雨臣问,“你动哪里的账?”
她用下巴指向全程没说话的哑巴,后者面无表情到坦然,他失忆了诶,他能知dao什么。
解雨臣了然,张笵guan理张家的时日并不长,但手里存了几个私人产业,有张起灵的份额。至于签和解书…倒要感谢这次闹得够大,拍卖会需要隐秘感,新月饭店不喜欢被讨论窥视,可以用这点zuo突破口。
“好,我尽力办。”
事情有了眉目,紧绷的神经一松懈顿觉疲倦。张笵因病极少出门,这次能连续清醒两小时是药物作用。
她看向张起灵,“现在有时间跟我走一趟吗?”
后者点tou,两人并肩离开小院。
胖子和吴邪站在门口琢磨,“不合的两口子见过,不熟的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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