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
正在加班的邓柏燃划掉邓松发来的消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回来和爸妈吃个饭。”
啧,“爸妈”。
邓柏燃心想,邓松可真敢说。
他亲妈刚死,这畜生就迫不及待的将他养着的男小情儿接到了家里,毫不顾及的在公众场合发情,破底线的事儿一次接一次的zuo,以前那严肃禁yu的形象崩了个彻底。
虽然碍于那畜生的权势,没人当面说,但这两人的事儿几乎成了整个上liu社会暗里liu传的笑话,连带邓柏燃都受了不少嘲讽,说这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妈是来争家产的。
邓柏燃自然是看不上邓松的钱,但是…一个靠卖shen上位的男小三算哪门子的小妈?争家产?他也pei?
想到这儿,邓柏燃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望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天空,拿起手机起shen走了出去。
邓松既然让他回去,那他就不会让这对狗男男过好这个元宵节。
飞驰的轿车几乎rong入这无边的夜幕中,趁着等红灯的这段时间,邓柏燃给他的朋友发了个消息:帮我查查邓松的那小情儿。
以前他十分嫌恶那对狗男男,几乎屏蔽了他们的一切消息,于是,现在他连这小情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dao。
不知dao他那狐朋狗友是不是还醉躺在温柔乡里,直到他被恭敬的迎进家门,那朋友也没回他消息。
宅子里冷冷清清的,客厅里只有规规矩矩的仆人。
很好。
邓柏燃冷眼望了一圈,随手拿起一个趁手的棍子,在手里颠了颠,然后毫不犹豫的挥向插着jiao艳yu滴的玫瑰花的jing1贵瓷qi。
瓷qi破碎的声音,仆人惊慌失措的声音,桌子被掀翻的沉闷声交织在一起。
终于惊动了楼上那两位“大人物”。
一片废墟中,邓柏燃从来没想到过,再见肖瑾瑜会是这种情况。
他从楼上款款而下,修长的脖颈满是红色的吻痕,一直向下蔓延着。深v丝绸睡衣随着他的走动勾勒出细瘦的腰shen,柔ruan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他的眸子里仿佛存着一汪清泉,清澈透明,一如邓柏燃记忆中那个漂亮的高傲少年郎。
邓柏燃还没分辨出肖瑾瑜是否更瘦了些,一双大手便揽上了他的腰shen。
邓松毫不避讳的亲了亲肖瑾瑜的侧脸,向来冰冷的眸子里竟然温情了起来。
可当他看向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温情却顷刻烟消雾散了,仿佛从没出现过。
“我跟你说他不好相与你还不信。”望着一片狼藉,邓松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低声对着肖瑾瑜dao。
可是邓柏燃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他只是抖着嘴chun,似乎想要上前确定眼前人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的臆想。
肖瑾瑜依偎在邓松的怀里,笑的妩媚又张扬,芊芊玉手点着邓松的xiong膛:“可我们的婚事没有你的家人的支持,我会难过哎。”
听肖瑾瑜这样说,万事都顺着他的邓松自然没什么异议,他站在楼梯上,像是宣布般,居高临下的朝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人dao:“瑾瑜以后就是家里的主人,你认识一下,这是你的小妈。”
邓柏燃望着装作不认识他的肖瑾瑜,几乎一瞬间红了眼,手里的木棍被越nie越紧,恨不得闷tou给这老畜生一棍。
“呵呵…”闭了闭眼,邓柏燃才bi1退了眼中的涩意。他houtou干涩,好像是咬破牙才吐出仿佛浸着血泪的几个字:“肖瑾瑜,好久不见…”
寻找多年的恋人归来,却成了自己的小妈。
肖瑾瑜的漠然却让邓柏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邓松拥着他下来。
因为宅子里被破坏成这个样子,“团圆饭”几乎进行不下去。
肖瑾瑜按住想要带他出去吃饭的邓松,柔柔笑dao:“不必了,煮点汤圆就好了,你知dao的,我又不挑。”
不。
邓柏燃攥紧了拳tou想,肖瑾瑜不喜欢香菜,不吃葱姜蒜,讨厌fei肉,讨厌腻人的甜食,不喜欢纯牛nai,喜欢喝碳酸饮料却对“腐蚀牙齿”这一点深信不疑,所以一直不敢喝……
高中,谁都不把清贫却莫名清高自傲的肖瑾瑜当回事,只有邓柏燃在乎。
那时又直又莽的坏孩子几乎用他所有的一切,jiao养着这朵只属于他的富贵花。
只是,邓柏燃总控制不住的惶惶然,在他心里,肖瑾瑜像风,像云,像他握不住的一切。
他担心肖瑾瑜像一场风,只是短暂的路过他的世界。
后来,邓柏燃心里的预感成了真。
他找不到他的富贵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