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tou一次来了信期时,他怕的要命。
其实那方白绫上只落着数片浅淡如早春桃花ban的红,且只liu了两三日,便不liu了。然而,从小腹涌上来的绵长酸痛,却格外磨人,沉沉的压住他。他能够忘却自己双tui间那chu1本不应生长在男子shen上的秘地,那gu酸痛却在反反复复的提醒他,你是不同的,是一个――异类。
他不可能告诉任何人,但不知李忘生是如何知晓的。是夜,他亲自来看了一回洛风,也并没有说几句话,只放下些wan药之类,又附了数张笺纸,至于李忘生在笺纸上写了什么,想必有些事情是不好直说的。不过稍微一想,洛风便明了了,师父把尚在襁褓中的他捡回山上,与师叔一dao,将他抚养长大,这jushenti究竟是怎样的,他二人想必是清楚的。
所幸第二年,他的信期无端的消失了,从那之后,亦再未来过。
消失了,未必不是好事。夜最深chu1,纯阳gong里只听得到雪落的声音,还有月华跌在梅枝上所发出的碎响,洛风从无数卷缥缃黄老的dao经里抬起tou来,只觉得一颗心重的似乎要坠入万丈深渊,再也负担不住任何事物,哪怕它如同羽mao一般轻。
山下已经是春日了,陌上杏花chui满tou。
洛风这一次,又奉命赴万花谷取药。上官博玉写了极长的一份药草清单,叮嘱他,这次倒是不急,只是上面有几样药是很要紧的,其中有一味名曰绛花。洛风知dao,这种花只有万花谷里才生得,绛花开在寒食节七日后,开时宛若liu霞辉映,煞是明艳。眼下离寒食节还有一段时日,他要在寒食之后,才能从万花谷再回到纯阳去了。
几曲绘着天青山水的屏风,回环连绵,远远看去,似拢住了无限轻碧淡云,脉脉空翠。
从屏风后缓步而出的青年大夫,长发濯墨,银环束额,其风度容色,亦如一抹闲雅清逸的淡云,只消向他望上一眼,心底就沉静了下来。只见他接过洛风手中的长笺,双目向笺上扫视了片刻,方温声言dao,“裴某明白了。绛花未开,洛dao长也不必心急,且在谷中住着,再者,这清单里有几样药得费些工夫,待裴某炮制完了,自然会来送给洛dao长。”
听裴元如此说,洛风连忙起shen,向裴元一揖,神情很是认真,连带他佩剑上的黛蓝liu苏,袖口上的鹤羽莲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透出些认真来,“现下正逢万花‘七试’,我知裴大夫应很难抽开shen来,炮制药材一事,先在此多谢了,异日回山,自当有所酬赠。”
裴元的眼神,随洛风的声音微微一沉,又悄然而逝,几不可见。
洛风不算万花谷的稀客,可他一直都这样客气。这样的客气,于裴元来说并不是不对的、不好的、不该的,但却是……令他焦躁的。
焦躁的情绪不应属于一个医者,更不应属于裴元。裴元说不清这样的焦躁,究竟从何而来,又该怎样去寻找一个出口。正因为说不清,dao不明,才更显得暗昧缠绕,难以排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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