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村的地理位置极为偏僻,只有一条进出的漫长山路,背靠一座百年来坐落于此的大山,将村子遮得严严实实。阮良辰从阮昌那里听说,这座山上有一种草,长在峭bi上,医书上说,这草叫伸jin草,一年只能长一寸,经历四季风chui雨打仍然牢牢长在峭bi上的,便能扎gen活下来,再慢慢生长。
伸jin草能入药,对活络jin骨有奇效,甚至能让断指重新生长,但因为这草极难采摘,就连阮昌也只是从书中知dao,并没有真的见过。
阮良辰没空guan它是不是真的能长gen儿手指tou出来,从阮昌的书上看了这草的模样,出来扭tou就上了山。
guan它有没有呢,先找了再说。
自打那日之后,阮良辰日日往山上跑,去找那个不知dao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伸jin草。
走之前若是天气好,就把屋子里的温令意连拖带拽地拖到院子里,扔给她两gen树枝权当拐杖,让她看着院子里的兔子别跑丢了。
“看见了么?这兔子你可得好好给我看着,万一跑出去把狼引来了,可没人救你,要是野狼吃个兔子跟sai牙feng儿似的不饱,再把你吃了,你可就没机会找你那个没良心的夫君了。”
把她救回来以后,她很少说话,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dao,只是每次说她夫君没良心的时候,不guan她在zuo什么都会抬起tou来气鼓鼓地盯着他,半天憋出一句话:“夫君不是没有良心的。”
“行了行了,我又不知dao你夫君是谁,再说,你掉在这么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儿,你夫君能不能找着你都是个事儿,问你你又不告诉我,算了,你看好兔子,我走了。”
温令意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这只兔子,呆呆地看着它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草。
夫君……你到底在哪里?我又是在哪里?还是我已经死了,再也看不见你了?
兔子在院子里蹦哒着,温令意心里一阵阵的难过,以前夫君也说过她像小兔子的,可是现在……
拿起那两gen拐杖,温令意开始尝试着挪动双tui走路。
夫君,你找不到我,我就去找你,我一定会找到你,我要活得久一点,你也要活得久一点,如果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两年、三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也一定在找意儿对不对?
从暮秋到初冬,从叶落到飘雪,温令意拄着那两gen拐杖在院子里一点一点挪动,她可以自己站起来了,可以自己挪动双tui了,可以只拄着一gen拐杖了。
夫君,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阮良辰再一次从山上空手而归,推开院子里的门,看见那个不言不语却悄悄开心的姑娘,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她。
听见门响,温令意循声转tou,脸上是藏不住的满足,眼底是他无法忽略的欣喜,她在高兴,高兴自己终于可以走路了,哪怕拄着拐杖,哪怕她……已经跛了一条tui……
夜里,阮老伯问阮良辰有没有tou绪,没有的话,就别天天耗着了,这姑娘看着ting坚强的,救回来的时候快死了,现在都能走路了,各人各命,能活着就ting好的了不是。
阮良辰想起白日里她看向他的眼神。
hanhan糊糊地回了阮老伯一句:“反正冬日里也没什么要紧事。”
阮老伯长叹一声,唉……都是孽缘。
第二日天气好,阮良辰照旧把温令意拖到院子里,自己也照旧背起背篓准备上山。
要走之前她殷切切的眼神始终落在他shen上,让他觉得shen上怪别扭的,他本是有意躲闪,最终还是在心里叹口气,抬眼去看她。
“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