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又是一年,战火肆nue过的土地也重新迎来生机。
柳氏商行物资抵达扬州那天,杨允集本不yu前往迎接,然而shen边不知情的人们都在等着他带tou出面,若仍为私事摆脸,可就实在无礼了。杨允集只得换了shen新衣裳,齐齐整整地点好人手出门。
杨允集的师兄作为书院院长也赶过来帮忙,他许久不见杨允集,不知dao师弟已经把香nang换掉了,乍一看杨允集腰间挂着个丑萌的布老虎荷包,当即倒xi一口气:嘶――好怪,再看一眼……啊!车队过来了。
“杨某代书院上下谢过柳家仗义疏财,”杨允集上前一步,ding着柳殷灼热的视线微笑行礼,“诸位一路辛苦,请先落脚歇息,由专人交接入库。”
“能为长歌门下排忧解难是我行之幸,大家不必客气,”柳殷tiao下ma,目光扫过杨允集腰间的丑荷包,话音一转,意味深长dao,“何况我对杨老板仰慕已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咳咳!”
杨允集瞥了眼shen旁失态咳嗽的师兄,无奈dao:“柳老板说笑了,在下已于鸿喜楼定下宴席为少东家接风洗尘,还望阁下赏光。”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柳殷果断把杂务甩给guan家,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dao,“归鸿为聘,燕尔之喜,当真是好寓意,先生莫要让我久等。”
杨允集神色复杂,在师兄尽地主之谊的cui促下,只得追赶上去。
包厢自然是为方便二人谈话设的,杨允集关好门,扭tou质问dao:“为什么这次物资比约定的多了一倍?”
“是多了,又不是短了,先生不高兴吗?”柳殷将杨允集脱下的披风抱在怀里,眯起眼嗅闻。
“不止高兴,还很在意,”杨允集冷冷dao,“若没有我从中周旋,柳氏商行是否就不会出资援助?”
“那哪能呢?”柳殷一口否决,笑嘻嘻dao,“援助是肯定的,我只是想讨先生欢心,所以额外搭了点东西。先生若觉得受之有愧,不妨多给我些贴shen之物,让我睡个好觉?”
杨允集沉yin片刻,正yu解下那个丑萌的布老虎,这下轮到柳殷手忙脚乱原地tiao起:“那个不行!我送你的你也要还我么?”
“柳殷……”杨允集叹了口气,语重心长dao,“我长你十岁。”
柳殷无所谓dao:“乱世不待人善终,我死在先生前面也尤未可知。”
“不许说这种话!”杨允集厉声呵止。
柳殷愣了愣,像zuo错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把披风放下来。
杨允集沉默片刻,转移话题dao:“先吃饭,菜要凉了。”
两人僵持着吃完饭,食不知味,气氛沉闷。
按照原定安排,吃完饭后便是乘船游湖。
柳殷拉着船夫嘀咕了几句,便代替了撑船的工作。
小船驶入湖心,黄昏晚霞,煞是动人。
忽而岸边灯光liu动,原来是书院的孩子们手举花灯向小船挥手。
杨允集心情明显变好很多,面上带笑。
“我知dao你在担心,”柳殷深xi一口气不再犹豫,郑重开口dao,“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杨允集顿时有些紧张,下意识左右看看,发现湖上只有他俩。
见对方逃走的意愿不太强烈,柳殷自知有戏,趁热打铁dao:“我说过的话,zuo过的事,全bu都出自本心,我可以为自己负责。我真心心悦于你,你可愿意信我?”
杨允集没有第一时间回绝,他蹙着眉,像是认真考虑着什么。
这就更有戏了,柳殷松了口气,见好就收:“我不bi1你,你慢慢想。”
便听杨允集缓缓dao:“纵有分桃,色衰爱弛,纵有断袖,与君别离。若有一日我容颜不复,香气不存,你所爱者为何?”
柳殷笑了笑,目不转睛dao:“我所爱者,不为活色,不为生香……我曾经确实钟情于这些外物,但,我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而喜爱你的。”
“毕竟你那么美好,是为孩童呕心沥血的先生,是愿意舍己为人的善士,”柳殷牵起他的手,han情脉脉dao,“更是救我xing命,让我魂牵梦绕十余年的心上人啊……”
杨允集都不知dao说什么好了,柳殷的情话仿佛水到渠成一般,偏偏又真诚得要命。
“也罢,且依你吧。”他纠结许久,试探着反握住柳殷的手,换来轻轻一吻。
月色皎皎,人影成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