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楼后阁,人影重重叠叠,远远近近地站着,竟无丝毫的喧声乱音。
从瞧见一个人出现后,满座青山楼便静寂了下来,无人敢乱动,无人敢喧哗。
其他被抓捕回来的弟子个个乖得像鹌鹑,唯独那人被强行按压跪在地上,厉声笑骂着,模样已然癫狂。
“好啊好啊,该guan的不guan,不该guan的肆无忌惮。”
“这青山楼还算是京家的青山楼嘛?偌大家业怎么能让一个白眼狼空手骗了去!”
“老楼主啊老楼主,当年你们几代辛辛苦苦一手创立维持的青山楼,如今竟被白白的送人糟蹋了,你老在黄泉下可看好了吧,看这青山楼迟早会败与外人之手!”
满院子的人就看着他一人指桑骂魁,嬉笑怒骂,一时间热闹的不行。
发鬓簪花,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跟随而来,站在旁边看他上怼天下怼地,与他同伴多年,奔着几分同伴情谊便好声劝了两句。
“老方啊,你被抓是因你领着弟子违背了楼里的规矩私下结党,并非楼主故意冤枉你,别再发疯了,好好的认罚认错,以后楼主说不定会开恩放了你的。”
“他就是故意排挤我,他这个位置坐的不干净,就活该被人说,我就要说,说给所有人都听到!”他愈发高声,面貌狰狞的喊叫着,“他有脸坐,难dao没脸认?!”
裴寂作为唯一的外人简直是二丈摸不着tou脑,看他们两个竟从tou到尾不发一言,任由这人高低怒骂,横竖觉得古怪。
他扯了扯京墨的手,惊疑的问dao:“这个疯子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你们为什么还不喝止他,继续听着他胡言乱语?”
被他nie着手腕的京墨看向他,漆色的眼眸微闪。
她自是不愿听这人畅意怒喊,可京潭没有开口让人阻止,她们便无人能出手。
从他坐上楼主之位的那一刻,楼里私底下的风言风语就没有停止过,时至今日终于才借由这人的嘴爆发出来。
河dao淤sai易疏不易堵,他就是故意让众人听着,看着,然后杀鸡儆猴才能以绝后患。
但杀鸡的人不是他,也绝不该是他。
京潭优哉游哉的摇着扇子,宛如站在春风拂柳之中悠然自得,还好整以暇的笑着反问他:“骂了这么久,骂累了没有?”
一双han着春水的桃花眼半遮半掩在扇面后,笑意盎然,隐有挑衅的嘲然。
“若是骂累了,我就送你回地牢去休息,你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一辈子充足的时间,大可尽情的在地牢里骂我呢。”
“京潭,你个无耻小人,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那人气得失去理智,破口大骂。
“你一个卑贱的叛徒罪子,当初怎么坐上的这个楼主之位,这些年你心里清楚,我们大家也清楚,你当楼里的人真心信服你这个楼主?!大家都是等着看好戏,看鸠占鹊巢的贱东西能继续坐安稳这个位置多久,到时候你肯定会摔的比谁都惨!”
话音未落,京潭的眼神陡然冷沉,仍是没有开口,而shen后的京墨却是脸色大变,忽地微微动了。
也不知她怎么zuo到的,紧紧抓着她的裴寂忽觉手心一空,扭过tou的时候,便见shen旁虚影一晃,再晃眼的功夫,京墨的shen影就瞬间出现在那兀自叫嚣的男子面前。
只见她衣袂飘飞,扬袖一甩,旁边的青衣弟子腰间佩剑铿锵一响,长剑凭空飞出,被她反手接住向前一斩,银光闪过众人眼前,一抹血痕顷刻洒落在地。
那人的眼睛还在狠狠的瞪着京潭,嘴巴尚在蠕动,便已是尸首分家,血洒满地。
tou颅落地的一刻,京墨执剑回shen,当着其他犯错的弟子与shen旁众人,面无表情的冷声宣示dao:“尔等记住,胆敢轻言折辱楼主者,皆杀无赦,人人可斩!”
语落,她再甩剑尖,长剑沾上的血珠被甩落在地,手腕轻松,拿着的剑便被她眼也不低的反手一扔,长剑直直插回那青衣弟子的腰间,不出丝毫差错。
从tou到尾她的衣摆上没沾上一滴血,一gentou发丝,杀人干脆利落,说话掷地有声。
除了京潭与裴寂,满院竟是无人敢违,埋tou称是。
这个过程很短很快,短短眨个眼的功夫便结束了,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