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澄没想到会再遇见他,更没想到原来他们早有羁绊。
他们曾有过婚约,只不知为何,自他进入军营,两家人便不约而同般默认作废,也不再提起来。
那时她并没见过晋商,只偶尔听过几次他的名字,自家的几位哥哥似乎对他很是欣赏,别的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因而对于婚约作废一事,她并无异议,反而觉得心tou一松。
她并不想因为一纸婚约,就嫁给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子。
可现在,她却是有几分后悔了。
若是她坚持,等上他几年,现在是否会有几分不同?
谢雪澄无从知晓。
她在唐宛shen边坐下,正是盛夏时候,即使四周摆放冰鉴,冷气自上方镂雕钱孔中钻出,仍然觉得热。
她拿起扇子,连扇了好几下,目光更是忍不住往男人那边看过去,心情忍不住低落起来。
她看得分明,自她走进来,男人便收起脸上的笑意,板着一张脸,一眼也不看她,便是这样讨厌她吗?
谢雪澄不知何时惹他厌恶至此,别开眼不再看他,心里却总是忍不住在意。
“这天气是有些热了。”
谢雪澄这才停下手中的扇子,惊觉她的失态,对上女人的眼睛,也扯出一个笑:“是啊,怎么就这样热呢!”
这一日是观莲节,李彻在gong中设下宴席,邀群臣赏荷。
既是观莲节,就必然少不以莲作诗,全诗却不能出现一个荷字莲字。
谢雪澄不仅貌美,更是以才学出名,这种场合自然免不得被拉出来,她虽不喜出风tou,却也不会排斥,此时却有些不耐烦起来。
偏偏是莲。
她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见面,以及每次碰见时男人的冷脸,未免太失君子风度。
谢雪澄心烦意乱,寻了个空挡溜走,漫无目的地乱走,走到赏心湖,又见一片茂盛的荷花。
怎么走到哪里都躲不开,忍不住踢起脚边的石子,只听砰的一声,似乎砸到什么东西。
她站在桥上往下看,因夜里昏暗,那小木船被层层荷叶围住,一时并不能看清。
唐宛坐在船首,一颗石子砸在蓬ding,发出噼里啪拉的声音,落在她脚边。
仰tou看过去,只见谢雪澄自桥边探出脑袋,见到他们,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夜游赏心湖完全是她兴致忽起,也亏得晋商脾气好,才这样陪着她胡闹。
黑漆漆的一片,四周不是荷就是叶,的确是有些吓人。
唐宛捧着一块莲糕,是将荷ban捣烂掺入米粉和白糖蒸成的,口感糯人,咬下一口心情便忍不住变好,不由得笑意盈盈看着她:“不要怕,是我们,可不是鬼。”
如果不是因为唐宛的执意相邀,就晋商这样板着一张冷脸,她才不会答应下来。
谢雪澄在唐宛shen旁坐下,不过刚拿起一块莲糕咬了一口,女人就笑眯眯凑过来,看一眼晋商,又看一眼她:“听说你们曾有过婚约?”
谢雪澄只觉得一口气卡在xiong口,不上不下,对上她促狭的眼睛,更是猛地咳嗽起来。
她忍不住去看晋商,却发现他脸色难看的厉害,她咳得眼泪都要出来,始作俑者却无知无觉,伸手帮忙轻拍她的背,脸上是打趣的笑。
“我也是听别人乱说的,也不知dao当真不当真,心中好奇,两位当事人又恰巧在,这才问一问。”
谢雪澄终于止住咳嗽,被这一块糕点卡得脖子通红,连忙端起茶杯喝水。
即使低着tou,她也min锐感受到晋商shen上徒然冰冷低沉下来的情绪。
竟是对她厌恶到如此地步了吗,只是听人提起两人的婚约,便不悦至此。
谢雪澄口中发苦,他既不愿意同她扯上关系,她也有自尊心,一个满心厌恶她的男子,她不会将自己也忘了。
“并不曾有过婚约。”
她抬起tou:“那时他已入军营,我也不曾见过他,又哪里来的婚约呢。”
唐宛笑笑:“这样啊。”
递给她一方手帕。
谢雪澄这才发现刚才端茶的动作过于急切,连水溢到手上也没有发觉。
她接过手帕,一gu淡淡的好闻的香味,一gen一gen慢慢ca着手上的水珠,心情却不可抑制地低落起来。
她如此在意,对女人而言,却是随口一问,答案如何,也不甚在意,甚至还注意到茶水溅出,贴心地递给她手帕。
晚风轻抚,谢雪澄感到丝丝凉意,抬起tou,第一次没有回避目光,认真地看向晋商,却发现男人怔怔望着桌上的莲糕,竟还有些许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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