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璃远远的看着平康坊内挂起了一盏一盏灯笼,昭示着这个兴庆府内最大的ji馆开始营业。她已经站了许久,从下午一直踌躇到黄昏,鞋底都磨薄了几分,始终下不定决心,要不要进去兜售香wan。
温柔乡,美人冢,销金窟,这样的地方,奇技淫巧最是好卖,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常常能引得众人争相效仿。更何况,异域美人,色授魂与,扑面而来的旖旎香气,还有比这更好的买家吗?
谢云璃却始终拿不定主意,她总觉得自己听到楼里姑娘的哭声了,又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何必给她们的苦难装点,还要卖上个好价钱。
想想家里还存着的荞麦炊饼,谢云璃眼一闭,吐了口气,还是走吧。
老天总是爱开玩笑。
眼睁睁看着野利从ji馆出来,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谢云璃实在是有些生气。
一则暗恨野利,男人就这么guan不住下半shen的二两肉吗?看起来也是个人样,怎么不干人事。逛窑子很光彩吗?还敢走到自己面前。
二则也恨自己不争气。他们什么关系,轮得到自己在这里瞎吃飞醋,连自己爹娶小老婆都没有自己置喙的余地,怎么平白无故认识的西夏人,自己还要上赶着去劝吗?
谢云璃窝着的一团无名火,在野利站到自己面前时,达到ding峰。虽然很想骂他无耻,但还记得自己现在的chu1境。形势比人强,忍了。
花辞树站在楼上,远远看见了谢云璃,小小一个,来来回回,看方向还真有往这里来的趋势。他站的太久,以至于费听胜问他,看到了什么好东西?
花辞树反应过来,随口回答:“这个位置对面看得到,容易被伏击,还是离远些。”顺手关了窗,掩去自己的痕迹。
费听胜zuo成了一比大买卖,心情颇好,带着手下人逛窑子,犒赏大家连日来的辛苦,今日的酒钱花娘花销都算他的。下面人早已失了分寸,寻了合眼的花娘放纵。
花辞树却只是坐着喝酒,不愿离开。他来得晚,并没有参与这桩买卖,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他还不至于如此放纵。
费听胜劝他:“野利,不用这么紧绷。你也去找点乐子吧。”
“我不爱这个。”花辞树泰然自若。
费听胜lou出一点猥琐:“你年纪轻轻,还没试过女人的滋味,试试吧,尝过了就不会怎么说。”
“我爱ma,我可以跟ma过一辈子。”花辞树的回答引来了费听胜的哈哈大笑,带着一种久浸风月的熟稔和对年轻人的轻视了然。
“那我可不guan你了。”说着自己搂了相熟的姑娘离开。
花辞树面不改色,喝干了碗里的酒,周围人已经狂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他独自起shen,走了出去。
走到谢云璃面前的时候,她的眼睛像是点了两簇小火苗,亮的扎眼。花辞树脸上发tang,她的眼睛,真好看,看一辈子,大概也不会腻吧。
“谢云璃,你怎么在这里?”花辞树心情颇好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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