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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月失踪了。
罗浮上下找不出一点踪迹,景元在仙舟范围内的搜寻也未果而终。
几年以后你似乎才终于接受妻子离开的事实。
“你……又在想兄长的事吗?”
“啊,嗯。”
你放下碗筷,无声叹气,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坐在你对面的丹恒一瞬间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无措地静默下来。
“我没事,别担心。”
你朝他笑笑,妻子这个小几岁的弟弟一向乖巧。哥哥失踪,父母接连离世,整个家就剩下你跟他,说是相依为命也不过分。
“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罗浮人成年时有外出也有留守,不过家里没什么人照佛,你觉得他应该会离开。走了也ting好的,总比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家里好。
丹恒还没想好,去哪里倒是不紧要,他摇了摇tou,你就没再追问。
他上楼前回tou看了一眼,空dangdang的客厅里一个人的shen影显得过分单薄,眉眼间的落寞颜色像上了锁,轻易挥之不去,他有一瞬间萌生了一个冲动。
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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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最开始好奇两个话少的人相chu1起来是什么样,结果是不仅没有尴尬的沉默反而很……腻歪。
兄长变得有点粘人。
即使是他这样没谈过恋爱的都看出来了,那种周围飘着粉红色泡泡,空气都变得发腻的氛围。
想想就让人牙gen发酸。
你枕在饮月tui上,长发一半铺开一半晃dang在空中。两个人轻声地交谈,偶尔漏出一点即使压低声音也藏不住的笑。
丹恒在门口站了很久,他没有偷看的癖好,但他自己也不知dao自己怎么了。
这是恋爱吧?
你们会结婚吗?
饮月低tou梳理你的长发,不着痕迹地望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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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和饮月长得很像。shen高相近,长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眼睛颜色和气质不同,几乎找不出有别的什么明显特征可以区分。
你有时候会想如果饮月没有失踪你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你没见过他zuo饭,但这也不影响他是个好妻子,就像你听不懂他的实验,他看不懂你的报表一样,有些时候无法理解并不能阻止其他方面的共鸣。
丹恒这时候往往一动不动地任你望着出神,你的视线在他shen上又不在他shen上,很难说这副面孔在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带给了他什么麻烦――两个人太像了。这算什么?
饮月的失踪很突然,大家渐渐接受了最糟糕的结果,甚至你也是。在罗浮,这种情况下离婚受到法律支持,你以无法改变对妻子的情谊和妻子的弟弟年纪尚小需要照顾为由推脱了别人的劝说,实际上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愿意离婚,丹恒已经不算小孩子了。
“抱歉,我最近总想起他的事。”
你这样叹气然后dao歉,丹恒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留在罗浮,这张脸总是勾起你对妻子的念想与留恋,看着他的话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不会伤心?你什么时候能够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好不再把心思放在这个支离破碎的莫名其妙的家?
他明明知dao的,兄长的失踪是无妄之灾,没有谁应该被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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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
所以他在你很不清醒地摸着他的脸叫饮月的时候非常冷静地把脸朝你手里埋了埋,zuo出了肯定的答复。他被你捧着脸亲了又亲,然后肩tou一沉,你趴在他shen上睡着了。
丹恒别过脸呼xi时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不知所起的失落,虽然知dao喝醉了是ying不起来的……
他低下tou学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兄长的样子梳理你的tou发。发质细ruan,有点mao燥,在手指上缠成几不可见的圈。
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看起来像兄长那时一样幸福吗?
丹恒有些失神地注视着你埋在他侧颈的脸,他从没问过你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
他该知dao吗?你愿意让他知dao吗?
他收回手时扯断了一gentou发,在小指上缠成一个圈。你因为这点细小的刺痛发出不满的抗议,丹恒小心地环住你的腰,有些忐忑。直到很久没有动静,确定了你不会醒来以后才一点点放松下shenti。
他要留在罗浮了。丹恒侧过脸轻轻贴上你,钟表嘀嗒走动的声音化在nuan色的灯光里liu淌,他觉得自己的家没有那么糟糕,罗浮也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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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疑心自己说了什么错话,但丹恒矢口否认。
“你喝醉了,然后就睡着了。”
因为酒量不好你几乎不喝酒,饮月曾经说你醉了之后发酒疯对着他又亲又咬还上手乱摸,掐了他一shen的印子之后倒tou就睡着了。
肯定zuo了什么丢脸的事,丹恒大概不想让自己尴尬才不说。你瞥过眼时发现他手指上发丝绕成的圈,看颜色和长度应该是你的。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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