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送小九儿下山。

        它立在她面前，咕咕地叫了两声，伸出长长的喙去蹭她的tou。

        小九儿被逗得有些yang，她侧tou躲开，白鹤抖了抖羽mao，掉下来几颗红灿灿的小野果。

        日近中午。

        她今天还没吃饭呢。

        白鹤叼起野果，送到小九儿的手心。小九儿反手一推，就喂给了白鹤。

        “谢谢你，我心领啦。但我不能收，否则又让仙尊为难了。”小九儿摸了摸白鹤的mao：“快回去吧，否则重临该担心了。”

        白鹤扬翅而去，白羽纷扬如雪。

        在小九儿眼前，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问心dao，望不到尽tou，看不见归路。

        “如果有gen拐杖就好了。”

        小九儿想着，扭tou看见那棵枝繁叶茂的树。蓊蓊郁郁的树荫下，那只纯白色的灵鹿正窝成一团小憩。

        它听见小九儿走过来，动了动耳朵，低叫了声，站起shentian她的手。

        “好yang。”小九儿止不住笑，顺手摸了摸灵鹿ruan乎乎的pimao，而后，捡起地上掉落不久的树枝。

        树枝有她半人高，上tou还有几朵淡粉色的花苞，一从树叶。虽然比不上仙尊的那柄剑，但勉强也能用。

        “好了，我该走了。”

        小九儿拿上树枝，将裙摆撩起扎紧，迈步走上问心dao。

        但这一次，灵鹿拦在了她面前。

        “哟哟――”

        它对她发出轻灵哀伤的鸣叫声。像是一种警告。

        “我知dao。”

        小九儿微笑了下。

        她仰起tou，看向这条不断往上、永无尽tou的dao路。上一次，她就已经知dao了，这条dao的尽tou是左子修，是她的夫君。

        但那是上一次。这一次，她为什么走上去？

        “刚刚在议会堂的时候，我已经想了很清楚了。我想成为真仙，不是非左子修不可，也不是想逞强闹脾气。”

        小九儿执意迈上一步。

        她年岁小，shen子jiao，这一步轻飘飘的，但很快就走了下一步。

        “总是哭哭啼啼的，其实ting不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哭的。”她仍然往上走：“每次都求他问他，其实也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他来问我。”

        “只成为真仙，肯定是不够的。这只是第一步，我还要学很多很多，所以，我想要走上去。”

        她走得很慢，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十足坚定，绝无后退可言。

        日落月升，她气chuan吁吁，前方云雾缥缈，高不见ding。

        “没关系。”小九儿说：“我会走到的。”

        她将掉下来的树枝拄在台阶上，仍然往上。

        灵鹿凑过来蹭她的手。

        它扭tou看了看自己的背，示意小九儿可以坐上去。

        小九儿抬起树枝，将上tou的花苞和叶子喂给它。

        “我自己走就是了，我自己可以的。”小九儿摸了摸灵鹿，夜风将她chui得摇摇yu坠，她干脆趴低了shen，匍匐往上：“我不是小孩子了。”

        月明星稀，夜色深寒。

        远chu1晨光熹微，晓光将至。

        左子修站在无名山上，低tou看着这云烟gungun的来路。每一dao台阶，都是红尘世俗的牵绊，是需要踏入脚下，了却断绝的尘念。

        可他一直看着，他想了很久，虽然很多认为他不该在这里。但左子修自己觉得，他应该在这里看着。

        在山ding，白衣仙人垂眸而立，长袖随风，剑穗微微摇晃。

        山dao上，小公主一瘸一拐，随时会跌落山崖，却执意往上。

        天河破晓。

        金色点点的晨光洒落在问心dao上。那daojiao小shen影出现时，月沉日出，天光明澈。

        她一shen狼狈，笑靥灿烂，shen后那只纯白灵鹿乖巧地跟在shen后，发出阵阵清鸣啼叫。

        “左子修。”

        小九儿踩过一片云，伸手时仿佛握着一缕光，她走上问心dao，来到无名山缥缈寒凉的山ding，对仙尊说：“我来找你了，我要修dao，修很长很长的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