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如果用当时的liu行语来形容，那就是jing1神生活很骨感，物质生活很丰满。

        自从他扛下旧厂街以来，大大小小的伤受了不少，也进过几次医院，但这么高档的病房还是第一次住。小虎跟着他蹭了几次病号餐，握着大鸡tui感动得眼泪汪汪，说这辈子吃过的饭菜里强哥zuo的排第一这个病号餐排第二。唐小龙在旁边目瞪口呆，说你小子怎么每次拍ma屁都不用打草稿。

        唐小虎吃得满嘴liu油，高启强顺手抽了张纸巾帮他ca嘴。小虎对高启强的手艺情有独钟也是正常，他妈死的早，十岁的时候他爸也没了，哥哥又不会zuo饭，哥俩天天在家换着牌子吃方便面，最后是高启强看不下去了，抱着他俩的脏衣服狠踹他哥一脚，说小虎还在长shen子呢你就给他吃这个，以后都gun来我家吃。

        高启强zuo的饭，他从十岁吃到二十几岁，也被高启盛从十岁瞪到二十几岁，可以说，他这大ti格子就是高启强一勺一勺喂出来的。

        他不是读书的料，如果不是高启强坚持，他连初中都读不完。强哥是很希望他能多学点知识的，他初三那年，强哥让他每天放学来自己家写作业，有不会的题还可以问问刚上初一的小盛。他哥和老默有时候和别的街区的混混打架打得tou破血liu地回来，强哥怕给他俩包扎的动静影响到他学习，都是把人拽去天台上的药。

        他中考超常发挥，考到了一所普通高中的最低分数线，学费虽然贵，咬咬牙也能拿出来。高启盛冷嘲热讽，说他是走了狗屎运。高启强笑着说，小虎确实是好命，不过运气好也是能耐，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弟一样聪明。一句话，哄得两个小孩都开心。

        可就在那个暑假，小兰生了一场大病，要去省城zuo手术，他们几家把能拿的钱都拿出来了，还是凑不够。有天他半夜醒来，听到他家客厅有人在哭，他偷偷将卧室门拉开一条feng，是他哥，他哥跪在地上，额tou抵着高启强发抖的膝盖，哭得痛苦又压抑。

        “是我废物，妈的，我没用，阿强……”

        “别他妈哭了，再把你弟吵醒了。我本来就喜欢男人，你又不是不知dao，再说，我他妈早跟你和老默睡过了，今天晚上还是按开苞叫的价，吃亏的是他不是我好不好。”

        高启强烦躁地搓了一把唐小龙的短寸tou，恶声恶气地警告dao，“你别跟老默说啊，我跟他说了钱我借够了，他这ma上就要入伍，让他知dao了，他哪还能放心走。婷姐人ting好的，多给了我两千呢，我再去卖一段时间就差不多能凑够了。医院那边cui得急，大不了我一晚上多接几个……交完手术费，还有小兰的营养费，小盛的补习资料，小虎那个高中要住校的，得给他多带点钱……好了，哭个屁啊，咱们没文化，砸锅卖铁也要把小孩们供出来的。”

        说到最后，高启强的眼圈也有点红了。他不能表lou出来丝毫的动摇和脆弱，他一直都是他们几个中的主心骨，他个子不高，但在旧厂街，天塌下来，是他撑着。

        那天晚上，唐小虎听到了太多，不是小孩该听的事情。他听得懂的。十五岁的男孩，早就在学校厕所里听过许多同xing之间的荤段子，什么“鸟dong”之类的，他每次都会zuo出夸张的干呕表情。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段子的主角会变成强哥。

        除了他哥之外，他最崇拜，也最疼爱他的强哥。

        恶心吗？嫌弃吗？

        不，他只是下定了决心，不要再zuo被供养的小孩。

        唐小虎没去上高中，他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去了也是浪费钱，挨了高启强一巴掌还嬉pi笑脸的，蹲在人面前说强哥我真的不想学习，你就饶了我吧。高启强哪里不知dao他是想用小龙给他攒的学费补小兰手术费的窟窿，扭过tou去用手掌捂了一会儿眼睛，好不容易才把眼泪忍回去。

        “小虎……”高启强抬起手，摸了摸那张还印着指痕的脸颊。他是想拒绝的，如果他还有别的办法，他一定会拒绝的。他是托了人才找到的那个主刀医生，那个人坐地起价，又要他在手术前再送个大红包过来，时间紧迫，他就算一晚上接十个，也来不及凑齐钱。

        “你等等哥，等哥以后，以后有钱了……一定送你去上，最好的学校。”

        便宜弟弟唐小虎在他的病床旁边啃鸡tui的时候，他的亲弟弟高启盛就坐在另一边，阴沉沉地瞪着个眼睛，眼镜片好险没瞪碎了。高启强原本还想打个圆场，让阿盛对小虎态度好点，直到安欣进了门，他才意识到，原来阿盛刚才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