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远哈哈一笑,攥住柔夷往怀中一带,将小姐紧紧搂住,说:“老树枯藤有甚好看的,倒是你冷不冷,瞧着鼻子尖儿都红了,顽了这会子也够了,万一冻病了你,我两个却待如何?”
刘士远见她美颜如玉,灿若春花,一通混搅下来,已是鸦髻松散,金钗堕,双眸星闪,泪雾迷蒙,心中猝然一动,更添几分情深爱,当下只顾痴看,不觉停手,辰星得空抽出来,斜倚在海宣怀中,回首望着他吁吁的只顾笑顺气。
言毕不容分说,抱在怀中便往回走,海宣早命人将花厅收拾出来,明间燃着了大熏笼,烘的满室又又香,三人甫一入内,瞬觉温如春,各自脱了厚重鹤氅,换上轻薄衣裳,同用过午饭,又围炉下棋。小丫子点茶来与众人吃了,又上了四色细巧茶食果子,刘士远嫌观棋憋闷,强捺着儿看了几盘便吵着说抹牌吃酒才有趣,伸手将那棋坪上黑白子儿一抹抹乱了,二人也不恼他,林小姐笑盈盈:“等不得了,看教刘郎急成老刘郎。”
海宣见她裹大红羽缎斗篷,下只出一截银缎裙子边,并两只小羊靴子尖,上着雪貂卧兔儿,映出那花一般的面容,不由慨叹:“冬日百花凋零,吾边独傍一枝春,有小姐这般仙侣作伴,可谓平地生花,四季皆春矣。”
芝兰等一众奇草仙藤,爬在花架子与假山石上,愈冷愈苍翠,如同冻玉一般,有些结了实,红通通似珊瑚豆子累垂成串,观之可爱,更兼味芬气馥,异香扑面,非寻常花香之可比。
海宣笑:“刘兄听岔了,林小姐说的哪是‘刘郎’,小弟听的真切,分明是‘情郎’呢。”
辰星面颊红透,粉拳朝他上轻轻锤:“你这人,多好的景致也看不进些儿,时时便要浑搅作怪,怕不好煞风景。”
得他盛赞,林小姐心中甜蜜,羞垂首了谢,刘士远一把搂过,对着亲了个嘴,说:“小姨儿休听他文绉绉的拈酸拽文,哪有咱这贴,肉挨肉的实惠。”
暂不说这玳筵绮席如何瑰丽,琵琶琴筝怎生靡靡,但说这三个金生玉质,皎若飘仙的妙人儿,将瑶觞齐举,佳期同度,不知那良宵夜如何雨狂云哄,美佳怎个别逞春光,但见着花满雕栏,春生玉院,麝熏醉,翻残浪,已而莺啭阑惜,玉钗垂,魂断难支。其中真意,且看下回书表!
一路行来三人都觉神思清爽,又于水榭上停了会子,观那湖光粼粼,禽鸟戏水,辰星畏冷,天寒之后便甚少出来游玩走动,此时方觉后悔,竟不知平白空放了多少美景韶光去,因此顾盼言笑,连赏玩,逞一时贪欢。
si m i s h u wu. c o m
辰星面上一红,“哗啦啦”撒了一地棋子便扑去撕他的嘴,海宣笑着往后躲,刘士远劈手搂过小姐,按着就要亲嘴儿,双手还探去抓她腋下肉,林小姐在下又笑又叫,一扭躲,一讨饶,连声唤:“再不敢了”。
刘士远一摸:“甚么老的小的,你同这酸书生久待怕也过上了酸气儿,尽说些摸不着的话儿来讽我。”
好容易闹过,海宣叫来人铺设桌子,大红毡绒上一色码开三十二扇象牙牌儿,三人又上座斗牌,刘、海二人有意让她,几回下来,教她赢了大半匣子钱去,喜的林小姐美滋滋抱着匣子不撒手,直叫:“再打一圈”,刘士远看着天色晚了,约莫过了申牌时分,便言劝她将要开席,明日再陪她顽罢,辰星这才悻悻的弃了牙牌儿,由婢子引入侧间梳洗妆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