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与刘使君共一室,是怎么回事儿?”皇帝语调轻佻地问。
他一下把自己噎住了,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刘备被他藏在府上,二人缠绵悱恻,如今更如新婚妻子般正等着他回家。没有金屋,不算媚……但也不是完全不媚……荀彧思绪有些混乱。他没有以作则好士人的表率,更没有颜面向陛下解释这些有悖常理的情感和望,只得站在原地装傻,指望这早慧的天子能放他一、不再时时敲打让他为难。
莫不是……呵呵。皇帝双手抱在前,倚靠着殿外的子,嘲讽地暗想,莫不是那曹贼癖怪异,非要看到刘使君和旁人才能兴奋……刘协垂眸掩去心绪。荀师心正,自然想不到他们那些肮脏的花样,可自己这个少年天子早在一片肮脏混乱中裹挟着长大了。只是曹贼恐怕也料想不到,他的刘使君并没有那么温顺任他予取予求。无论曹是和他吵架闹别扭也好,还是有怪嗜也罢,早在他们分离的空隙里,皇帝抓住了这个机会,联合刘使君给曹准备了一份大礼——会要他命的礼物。
荀彧角微动:“……嗯。”
荀彧搪了几句,少年不掩失望之色,还是将他的荀师送出朝堂。君臣二人沐浴在殿外的旭日阳之中,皇帝突然握住了荀彧的手腕,小声:“小心司空,他可不是朕。”荀彧沉默片刻,轻轻点,皇帝嘴角噙着笑意,目送着这个清俊的背影离去。
皇帝不快:“朕自然有些自己的手段,荀卿不要多问。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荀卿……若是此计成功了,曹贼人落地,就把刘备赏给荀卿,让他们真正的爱侣,不会再有旁人干扰。他的帝师既然一辈子都活在梦里,那就干脆别醒过来,刘使君,朕很期待……
“解释什么?”荀彧疑惑问。
陛下今日在朝堂上问过了,现在又私下来找他,看得出来很是惦念。只是刘备现在那副模样,任谁瞧见了,都会将惦念变幻成其他的、更隐秘晦涩的东西,一种虚幻却有如实质的心之喜,在短暂的欢愉后带来更深的痛苦和不满足,这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陛下尚且年少,不能也不该参与其中,自然是少见为妙。
他眷恋仰止的高山如今坠入了爱河,对周遭的危险浑然不知,那匹克主的白显然不会只有一个主人,只是被人暂时拴在了家中,迟早要解开紧缚他的绳索逃出去。今日朝堂之上曹孟德摄人的目光强势宣告着此人的所有权,但曹贼又为何不将白强掳在自己边?竟将他拱手让人……此事实在怪异。
荀彧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他轻轻皱眉:“陛下如何得知……”
天子柔而甜腻的目光透着几分落寞,他遥望着荀彧消失的方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浅,直到彻底不见。
见荀彧没有否认,皇帝靠得更近了一些,目光灼人,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荀卿金屋藏,倒是快活,朕却好久没见到他了。”
“咳。”荀彧轻笑,“陛下,金屋藏不是这样用的,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