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进退两难
夜色更重,一dao闪电划破夜空,随后震耳yu聋的雷声似乎让破庙的墙bi都颤抖起来。荀彧记得刘备害怕打雷,自然而然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他的耳朵,耳垂冰凉的chu2感让他心tou微tiao。这场暴雨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电闪雷鸣一阵接着一阵。他们的衣衫都不算厚重,此刻也不似午后那般闷热难当,秋夜的寒凉侵蚀着彼此的shenti,渐渐熄灭的柴火似乎也不足以为二人御寒……
“玄德,我们去烤烤火吧,天变冷了。”
“嗯。”
刘备任由荀彧牵着手坐回到柴火旁,火光映照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垂,看起来有些羞涩。荀彧心中一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刘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tou与他对视,眼中满han着nong1烈的情意和不舍。被这样炽热的眼神注视,荀彧的心脏又开始猛烈地tiao动,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波动,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开,暗示自己不要再被这充满爱意的目光迷惑,却仍忍不住偷偷瞟向他。
刘备并没有注意到荀彧的异常,他低tou看着越来越暗淡的火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荀彧不禁想起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相知相惜,他们的关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而这一切也没过多长时间,却足以甜蜜到令人眩晕,就算是他也没办法保持理智。可想而知……直到现在他不得不考虑这件事。也许刘玄德用这样的情感xi引了很多人,他并不是唯一一个,以后肯定还会出现很多陪伴他、爱惜他的人。
想到这里,荀彧无端感到一阵深深的寂寞。不想就这样分别……也不想失去……更不想成为敌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期盼刘备顺利逃走就已经是藏了私心,不能再无休止地贪婪下去。他心中涌起一gu莫名的悲伤,也不知dao自己的话刘备能不能听进去,如果刘备执意要攻打许昌,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痛苦挣扎dao:“玄德,如果你非要来许昌抢夺皇帝的话,我没办法帮你……”
刘备抬tou,有些不解dao:“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又是希望我逃跑,又是帮我想办法找地盘,怎么能一帮再帮呢?令君放心,不会让你zuo内应的,我刘备没那么无耻,足下不必顾虑我。”
刘备的话语不仅没有宽wei到荀彧,他反而更加难过,因为刘备的坦率和正直,让荀彧更加明白他们之间的分歧和距离。他的谋略并不都是干净和纯粹的,谋士只注重结果,使用一些下作的手段也在所难免。刘备在许昌认识不少朋友,和曹cao2shen边的人也都保持了不错的关系,但他从没有笼络这些人帮助他,无论是无视皇帝的那些人,还是心怀国家的人,刘备都尽可能地希望大家活下去,不愿有人为了帮他而牺牲。
他越是活得光明伟岸,就衬得荀文若愈发卑劣。荀彧并不掩饰希望辅佐明主统一后建立新国家的心思,这样一来他对皇帝算不上忠诚;可是另一方面,他对曹氏父子的权势过大同样感到忌惮和厌恶,如此说来对曹cao2也算不上绝对忠诚。说到底,他只是觉得曹cao2不够受人爱dai,这样的人无法坐稳皇位;受人爱dai的皇帝又没有实力,只能依靠他人保护……虽然荀彧很不想承认,但如果刘备会打仗、有自己地盘的话……会有大批心怀国家的士人舍弃皇帝去寻找他,至少也会期盼他获得胜利。
心怀dao义却又不懂军事,屡战屡败却又不屈不挠,这样的人出现在乱世,到底是幸事还是不幸?一旦真的成为敌人,又该如何面对这种结果……绝对不能纵容刘备劫走皇帝,但也不能帮曹公谋害他,到底该怎么zuo……
荀彧面色惨白地凝望着火堆,一滴汗水从额tou掉落到衣服上。刘备转tou望向他,问dao:“荀先生怎么又liu泪了?这次也是为了自己吗?”
“不……这不是泪水……”荀彧回答,“我是在考虑你的出路。”
“先生不必忧虑,”刘备伸手握住荀彧的手,“今日相谈备收获颇多,也知先生是真心为天下所虑。我离开许昌还要多谢你帮助,逃离之后恐怕会牵连到你,我先给你dao个歉。”
“无妨。”荀彧摇tou回应,他将手搭在刘备手上,神情温柔,“我希望你平安无事,但我不能把皇帝交给你,对不起……”
“先生为何频繁向我dao歉?”刘备诧异dao,“您对我已经够好了,再帮我可要遭人猜忌了。你既然说袁绍有废汉之心,我相信你的话,也相信今日的曹公比袁公更加忠诚。只不过那姓曹的……这家伙老想把我锁在shen边,让人心烦。”刘备敛容dao,“你我各自为主,令君不必为我担忧。”
“袁绍何时……”荀彧说了一半打住了,刘备说的“君主”指的是皇帝,不是袁绍。虽然他知dao刘备说得是对的,今日曹cao2比袁绍更加忠诚,就算不帮刘备也不算不义……荀彧眯起眼睛,暗暗想着,如果袁曹都不是最终的赢家……他甩了甩tou,似乎想把脑海里这样可怖的念tou驱逐掉,但是……皇帝和那些真正忠于他的臣子,他们肯定发自内心希望袁绍和曹cao2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