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聚会是和过去的朋友一起的。自从毕业后,这种聚会简隋英几乎每天都会参加,一成不变的是推杯换盏,最后抱tou痛哭。或许是哭即将的离别,或许是对青春的一场祭奠。
当然,简隋英是没有哭过的,他的青春早已在迈出家门踏入另一扇门的时候就结束了,至于他的离别,还迟迟没有到来,不过似乎ma上也要来了。
许是意识到不该在这写朋友面前lou出弱态,简隋英端着酒杯也加入了推杯换盏的行列,试图以插科打诨的方式把那呼之yu出的悲哀糊弄过去。只是在等气氛热烈起来,不太会有人注意到他时,才坐在角落里呆着。
今天过后就没有聚会了,再没了理由继续留在北京,更没了继续住在晏明绪那里的借口。简隋英不自觉的想。
“隋英,怎么没去和大厉唱歌。”李文逊不知dao什么坐到了他shen边儿,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自己抿了一口轻声问。
简隋英看了手里的酒杯一眼,选择了拿在手里没有喝,随后调整好呼xi半开玩笑似的说。“还是别了吧,我唱歌什么样大家又不是不知dao,再把一屋子人吓走了。”
“不至于。”李文逊象征xing的笑了两声,不知不觉间凑近了试探般的问。“对了,你什么时候回秦皇岛啊?回去时候喊我一声呗,我最近没什么事儿,正好想去看看简爷爷,这几年忙的,都没倒出时间去看他。”
简隋英终于沉默着把那口酒闷下。“就这两天吧。”
“哦,那有没有要收拾的东西,应该不少吧。”李文逊顺口dao。“搬不动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去帮你。”
简隋英不确定李文逊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但却自然而然联想到了他搬出晏明绪家的场景,这种联想让简隋英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不过表面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没那么多东西,不用那么麻烦。”
“啊?不会吧。”李文逊脱口而出dao。“你不是在那儿住了三年吗?”话一出口,李文逊便自觉失言,于是轻轻拍了拍简隋英的肩低声dao。“诶,我不是盼着你早点儿搬出去的意思。哎呀,不对,确实也盼着。但是现在不是那个意思。”
“知dao。”简隋英不甚在意的说。
“知dao就好。”李文逊挠了挠tou打量了一下简隋英的脸色,感觉似乎没什么变化才再次开口dao。“你也别太在意了。早晚不是都得有这么一天吗,你也不能总在他那儿是吧。时间到了,自然而然就得离开了。以后这样的事儿咱们可能还得经历ting多次,比如说大学毕业和室友分开啊,或者是结婚有自己的家和以前的家人分开独自居住啊,都避免不了的。”
“不一样的。”简隋英轻轻摇了摇tou,却不解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只是默不作声的又灌了一口酒。李文逊说的dao理他懂,他是想告诉简隋英,晏明绪也许只是他人生旅途中的一段插曲,这种插曲今后可能还会有许多次。就像到了一定的时间也会和友人亲人告别一样,早晚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可晏明绪既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他的朋友,他甚至说不清楚和晏明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曾经的师生吗?可似乎太远了些,他和晏明绪三年的感情完全不是一句师生可以掩盖的,但他们也不是恋人,朦胧的,暧昧的,没有说出口的感情没法称之为恋爱。
“隋英?”李文逊见简隋英始终沉默不语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我没事儿。”说完,简隋英在包厢内扫视了一圈,最后提着酒杯加入到了周厉那伙儿花天酒地的序列。那伙儿人最喧闹,场面最乱,简隋英想让自己rong入到这里,用纸醉金迷掩盖压在心底的,沉重的,无力的,无法言明的情感。
聚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简隋英不太清楚,他喝了不少的酒,晃晃悠悠和一群人出去的时候,就发现晏明绪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晏明绪只认识周厉和李文逊,朝他们客气的点了点tou,便从几个人手中把简隋英接了过来,不料中途被另一只手拦住了。
李文逊目送走了几个人才朝晏明绪淡淡开口。“他要走了,你知dao吧。”
“知dao。”晏明绪沉着脸拉着醉醺醺的简隋英面无表情的说。“你是担心什么吗?他在我这儿三年了,我都没干什么,最后几天你以为我会怎么样。”
“不一样,过去你是他老师,没准儿还顾及着。现在你又不是了。”李文逊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隐忧。
晏明绪却没有生气,只是沉默的看着简隋英,他的目光很专注,有种渗透人心的温情。
李文逊观察了一会儿,无可奈何的拍了拍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再zuo判断,最后还是缓缓的松开了和晏明绪一起拉着简隋英的手,又向后退了一步。“算了,你们回去吧。”说完又不甘心的嘟囔了句。“反正没几天了。”
晏明绪没有理会李文逊最后的那句话,只是沉默着把简隋英扶上车,再沉默着沿着来时的路把车缓缓开回去。那是他和简隋英过去的家,不过也诚如李文逊所说,没有多少天了。不知dao什么时候会分别像一颗已经点燃引线的炸弹,横在两人之间,仿佛随时都会被引爆。可他又能z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