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景元死活要去看热闹。
刃怀疑他把自己当傻子了。
景元一向如此。他总是能坑到他想坑的对象,神策总是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因此自然也总是能嘲笑到他想嘲笑的人,看到他想看的笑话。
今天他说的是想去看今天来报告的云骑的笑话。但是,刃敢用他给景元当了七百多年狗的经验发誓,看笑话是次要的,他只是准备用将军的shen份坐镇工造司,避免看到昨天刚抓起来的丰饶孽物今天就坐到工造司百冶座位上的云骑、在过度惊讶之下zuo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有他控制局面,这就是个乐子;局面没控制住,这就会变成不好笑的事情了。好歹跟了他那么多年,如果连这种事都不能理解,那可如何是好啊。
于是刃叹了口气,决定随他去。
刃放任景元一脸期待地跟着他走到工造司,熟门熟路地找地方自得其乐去了。
工造司百冶一位空置,现在是刃在zuo代理。虽然他也不知dao到底是哪家仙舟六御之一可以空置七百年、代理也一代七百年的。自从饮月之乱后,罗浮的许多传统和规矩都被迫形同虚设了。
……不。不要想。
不要想那件事。不要想那个人。不要想自己的现状――把一切都交给景元吧。
他说“可以活”,自己就留在这里zuo代理百冶;他说“需要死”,自己就去十王司报dao。即使此shenshen受不死赐福、不清楚十王司会采取何种手段剥离自己的意识,但……听从景元的命令就好。
曾经被如此言灵命令过的脑子,ying生生阻止了他的思考hua向深渊。刃放空思绪,准备将注意力全bu投入到工作中去。
*
shen边涌动着的丰饶之力逐渐平息。景元眨了眨眼睛,瞳孔里璀璨的鎏金光芒褪去了,变成了和平时无异的金色眸子。
只是专注于工作而已,刃气息就能这么快变得平和下来,有点出乎景元的预料。得说言灵约束确实有效,刃越来越暴躁难以约束的魔阴shen,变得他自己调整心情即可控制……也不枉他以个人名义与星he猎手合作了,“命运的nu隶”确实有一套。
既然确保了对刃的魔阴shen的控制作用,那么就不得不pei合艾利欧为仙舟罗浮准备的剧本了。景元摸了摸下巴。星he猎手虽然在诸多星球搅动混乱,但说到底他们的目标也只是星he――换句话说,最终目的在于毁灭的星神,烬灭祸祖纳努克。
“毁灭”的势力是宇宙的三大灾害之一,仙舟追随巡猎的锋镝讨伐丰饶孽物,迟早也会和毁灭产生冲突。既然如此,从仙舟联盟的角度来看,同星he猎手进行有限度的合作,绝不是毫无价值的事情。但是,要如何将这件事导向对罗浮最有利的方向――
旁边响起武qi脱手的声音,有人在下面很茫然地“啊?”了一声。景元从沉思中醒来,看到一个云骑军士兵正张口结she2地看着这边。
好,乐子来了。景元笑眯眯地想。看他这茫然可怜的小表情――我是先从“云骑军怎可令武备脱手”开始责备起呢,还是先夸奖他“积极将丰饶孽物捕捉下狱zuo得很好,虽然这个丰饶孽物是我们的代理百冶但是你zuo得好哇”开始呢?
干脆先责备他,再夸奖他好了。
刃一份一份文件批阅着,很快看到了关于昨天云骑军一个小队抓到自己的例行报告。
刃抬tou扫了一眼。来交报告的云骑正站在一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显然他在等回复。
刃速度看完。写报告的绝对是熟手,他想知dao的内容:布局是否有疏漏、信息传达速度、云骑反应速度等信息都有。刃抬tou对他说:“没问题。你可以走了。”
云骑军瞄着旁边笑眯眯的景元,lou出yu言又止的神情。
刃感到tou疼。
好的,他明白了。景元想看的不仅是云骑的笑话,还想看他的笑话对吧。
但是这个东西确实很难说明。他要如何解释呢?景元在饮月之乱后放弃了在云骑军的光明未来,带他离开罗浮,避免了他直接被十王司带走的结局;景元如何利用chu1理了饮月之乱的功勋百般周旋,耗尽心血保住了他们在罗浮的虚名,甚至为了确保自己有能够跟罗浮这个庞然大物谈判的底气,短短两百年把巡海游侠拉扯成了另一个让宇宙各大势力侧目的庞然大物;景元是如何同诸多与仙舟联盟交好,或者至少并未敌对的势力建立联系,让刃的锻造能力在这些势力里挂名,让这些势力也能成为刃的力量……综合了这一切,才有了现在这个可以满罗浮,甚至满宇宙乱晃的代理百冶【刃】。
他zuo得太多了,让刃不知dao从何说起,又如何说明。
刃想了想,最后决定说点最浅显的东西把他打发走。
“我归景元直接guan理。他给我定的规矩,并确保我足够顺从。”
云骑lou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景元还是ting受信任的。知dao了这一点,刃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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