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味着某种在周萦绕不去的甜味，打扫干净首尾，确定后没有跟着“虫子”，就一路向星猎手这段时间使用的据点而去。

        卡芙卡仍然像是不经意似的，在刃转离开的同时对他说：“我们暂时还是走不了哦。”

        魔阴让刃面目全非——但星猎手所知的刃，本就是面目全非的。他们所知的刃早已破碎不堪，他们所知的刃早已伤痕累累，他们知晓这把兵刃上的每一条伤痕，所以这柄几乎碎成碎块的剑上，哪怕有一碎裂的痕迹有了弥合的迹象，都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自己的理智的缰绳牵于她手，刃不觉得被她逗弄是件屈辱的、令人不快的事。

        刃回到自己房间的脚步没有停下。他打开房门，用沉寂而又淡漠的语气回答她，“我知了。”

        “嗯，很好，魔阴完全没有发作的迹象。……阿刃，你最近去见的人，似乎都不会勾起你的魔阴呢。”

        因不懂恐惧、却又极端擅长使用恐惧而饱受人们恐惧的女人，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竟然和边随可见的亲切女没什么不同。她抬起脸看向刃，高大的男人皱着眉，看起来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说出这种话。

        “……客厅会冷。”刃低声提醒。

        但他还是错觉到某种甜味。

        02

        “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卡芙卡加深了笑意。是的，是这样的——就是因为如此，即使明知刃去了对星猎手来说怎样危险的地方、去见了对他们而言如何需要提防的人，卡芙卡却还是每一天、每一次都当不知的，单独留在据点里等待同伴的归来。

        他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饱受魔阴之苦、被来自过往阴魂不散的阴影搓成碎片的理智和记忆，早就没有打捞出来重新整理的必要。他早已知晓自己欠下许多债务，将此铸就而成的兵刃交托星猎手的同伴使用，是他回报同伴的唯一方式——理应如此。

        卡芙卡眨了眨眼睛。

        他进门已经尽量安静了，但显然瞒不过人。房间里萦绕着古典乐轻柔的声音，蜘蛛一样的女用手指绕着自己尚有些的长发，漫不经心地打招呼：“回来啦，阿刃？”

        卡芙卡放松地倒回躺椅。时间已经很晚了，心无恐惧的女人早已昏昏睡，如水一般平缓泻的音乐助长了睡眠的氛围。刃利索地站起，向自己的房间踏了一步，却不由自主地犹豫了一下。

        将自己视作武的男人点了点。

        他驯顺地走到卡芙卡面前，单膝跪下来，让卡芙卡纤长的指尖碰自己的脸颊，然后是手指、掌心——卡芙卡沐浴过后温热柔、带着护肤品香气的手捧起刃的脸，用自己的脉搏摸刃的脉搏。

        对卡芙卡来说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但对景元而言，这样连续见到故人，还是很值得意外一下的。

        时间不算早了，卡芙卡拥着厚浴巾，在客厅的灯光下阅读。电子屏幕反的荧光照在护眼用平光镜上，显得这位都市的丽人沉稳而静谧。

        刃轻轻点了点。

        这个名字的叫法像是叫猫，像是喊狗，又有点像是逗小孩子，不怎样都不像是在叫一个凶悍的成年男人。如果是其他任何人这么叫，刃都会用剑让对方懂得招惹自己是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但这么称呼他的人是卡芙卡。

        即使早已打过招呼，

，也就不必搞清楚了。

        甜味像是涂抹到了口腔。

        昏黄的灯光带来平静安详的氛围。卡芙卡看了一会儿，勾笑了出来。

        刃有时会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不知从何而来的、隐约浮动着的暗香。让人联想到小孩子特有的味，又让人联想到永恆不落的太阳。甜蜜的味变成记忆与印象，在刃本就一团混乱的脑子里盖上戳，又将之成柔无害的形状。

        03

        如同红酒、又仿若玫瑰，卡芙卡艳色的眸子里浮现出明显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