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没猜错,龚家单方面的冷战不过持续了六个月,龚妈那边终究没按捺住xing子,兜兜转转又联系上了他,微信对话框里发了一长串语音,大意就是说他们落伍了,现在的年轻人想什么zuo什么都有自己的理,孩子大了也guan不着了,但是家还是要回的,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就不提糟心事了,回来好好过个年,又说,在外tou混出名堂了也别忘了家里,把分公司开回家乡,现在家乡发展得不错等等。
收到消息时龚俊正在开会,他随意选了几条语音转文字,扫了两眼就将屏幕反盖在了桌面上。
没收到回应,间隔不过两个月,龚妈又发了消息,率先低了tou。
“怎么说还是要回来过年的。”
“都七八年没见你爸了,他去年刚生了场大病,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你呢。”
“你要带那小孩回来也行,但家里可没有多余的屋子,你要不带着他住外tou去?”
……
二十分钟之后,又弹出一条消息。
“住家里也不是不行,还是收敛点,别让你爸气急攻心又进抢救室。”
“你想回去过年吗?”
时针指向十点,床tou昏黄的灯光下,张哲瀚缩在被窝里专心致志地打游戏,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回哪?”
过了半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你说那儿啊。我才不想。”
回去zuo什么?他记忆里的老房子在nainai去世后一两年就被纳入拆迁,童年的大树、学校早已物是人非,再没有他可以留恋的东西。想到这儿,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手机壳,夹层里nainai和他的合照在塑封mo下依然鲜亮,从未褪色,仿佛离别只是一场虚无飘渺的噩梦。
床的另一端突然陷了下去,匆忙打断他的思绪。
刚洗完澡的龚俊shen上还带着热乎乎的水汽,温热的手掌准确无误地握住他的脚踝,将他冰凉的脚心贴在自己的大tui上捂nuan:“行,那今年哥带你去南方过年。”
“跑那么远干嘛,我寒假打算跟着球队训练,开学就要比赛了。”张哲瀚撇撇嘴,心安理得地接受服务,“你们公司没安排吗?”
“倒是有。”龚俊把亮着的手机屏幕冲他晃了一下,“我助理年初结婚,我得随份子。”
正好游戏连输了两局,张哲瀚索xing丢了手机,凑到龚俊shen边细细地看那份大红色的电子请柬。
“是她啊,海南那趟旅行就是她带我去来着,竟然这么快就结婚了。”张哲瀚的脚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龚俊的腰腹,“她要是请了婚假,你还忙得过来?去不成南方吧?”
“巴不得我忙是吧?”
龚俊捉住他不老实的脚,指尖顺着脚踝缓慢向上,抚过睡衣的褶皱、细瘦的腰肢,拇指从只系了一个扣的睡衣外套里chu2摸肌肤的温度。张哲瀚没躲开,那颗扣子松松解开了,睡衣皱皱巴巴地堆在shenti两侧上,他tian了下嘴chun:“……这我可没说啊。”
龚俊不禁扬起嘴角,低tou吻他。
chunshe2交缠的水声安静地回dang在室内,张哲瀚的手掌攀上他的脖颈和肩,手指没有章法地rou乱他后脑勺的tou发,鼻尖相chu2,呼出的气息混合无法分辨。张哲瀚半闭着眼,一心一意追逐他的she2尖,艰难地从牙关里吐出破碎的句子:“……明天,唔,明天要考试……”
“……我知dao……”
rou皱的床单,被褥下翻涌的暗chao,隐约的chuan息,攥紧的指尖,chaoshi的吻和冬夜里逐渐上涨的热意,包裹住他的每一寸灵魂。
这考试来的真不是时候。
张哲瀚想。
这是两个人在华北过的第九个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寻常的爱情迈过七年之yang成为亲情,他们却是倒过来的。
龚妈那边也没有强求,罕见地寄了一箱年货过来,龚俊没有推拒,默许着收下了。
元宵刚过不久,龚家那边又发来了消息,说表哥的儿子陈元安,今年十四岁,要来华北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夏令营,前后大约要借住在他家半个月。想到当年表哥也替他说了一些好话,龚俊终究还是没损表亲的面子,接受了。
陈元安确实不了解大人之间的恩怨,一直以为龚俊是常年在外忙碌的成功人士,初来乍到,满眼都是好奇,礼礼貌貌地叫了声“表叔好”,又很快被张哲瀚珍藏的签名篮球、球衣和奖杯xi引了注意力:“哇,哲瀚哥哥,你好厉害啊!”
还是小孩子心xing,张哲瀚也存了点炫耀的意思,冲他一抬下巴:“这算什么,哥带你去打球。”
一来二去,竟然混得还ting熟。
这学期张哲瀚有实习任务,他没去龚俊的公司,而是去了学姐介绍的一家自媒ti工作室,没活动的时候就比较清闲,张哲瀚经常睡到日上三竿再去上班。龚俊刚开始还担心,背地里没少调查那家工作室,话里话外暗讽自媒tizuo不长久,反正就是要待在自己眼下才安全,最后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