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小白浇在她上，浇了她满。

        这肢一颤。运明明倒一口凉气，慌忙退步。

        她心里想到：与其在这里孤零零被冻死，还不如激怒龙，被它一爪子拍死呢！虽然死相绝对会凄惨许多，但是好歹不会痛苦得太久。

        从那幽深的隙孔径里，出几白。相较于龙的形，这算不上多，可是它们落在地上，就冲开化了大片积雪，使雪层下若隐若现出粝的淡灰色岩石。

        而刚才浇在她上的……大概……是龙的水？

        心里的冲劲儿退了，运明明脑海里就只剩下恐惧。她一时脑发懵，简直要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没过脑子，下意识就伸出双臂朝里面摸，沿着隙边缘往里，这里抠抠那里抓抓再往里摸摸，几乎要把脸都埋进去。

        她打了个寒颤，顾不上冷或者反感或者惊讶，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可能，也许……她刚刚摸到的，是龙的孔？

吧？

        好歹已经跟一个温柔的灵美男子睡过，人生多了点儿经历，现在死掉也不算很亏。但是竟然不是因为被公司加班和轮岗执勤压榨死，也不是因为自己忙碌又耽于娱乐的可悲作息而垮掉病死猝死，而就是因为离奇地碰上这么一龙，年纪轻轻，就被抛在这里等死了？

        人最害怕的就是消失和被忘记。

        运明明睡裙透，呆站在原地。

        其实冻死也没那么可怕。运明明回忆学过的一些知识，努力自我宽。这里这么冷，估计几十分钟就失去知觉了，她一个人待着，没人依偎，更是一两个小时就会死掉了。

        她向前冲得太快且太备决心，还没几步就了，扑倒在它前爪之后的两只巨大后爪之间，跌在莹白近蓝色的肢旁，被笼罩在龙投下的深色阴影之下，面前还有一由龙肢肌理堆叠出的幽深隙。

        龙也半翻转过躯，间低低咆哮，一瞬间绷紧脊背。

        因此运明明这一冲一扑，是对准龙看起来最薄弱下腹的猛然一扑。银龙掀了掀眼，不知是没来得及反应，还是懒得防备这来自蝼蚁一般的脆弱攻势，连动都懒得一动。

        别说老同学和前同事的吊唁，或者旧城区集成式社区假惺惺的通告，连邻居的恶意八卦、最简陋的火化跟电子骨灰盒都没有，太可怜了。

        从小就是边缘人的运明明想着想着，不由悲从中来，心一横，干脆攒足了劲儿，爬起来朝卧在凹地的银龙冲过去。

        她侧着子屈起双，掸去上的碎冰碎雪，拉紧本就不富余的睡裙下摆，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就这么坐在这片冰窟里，不动作也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