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萧炎正躺在床上,盖了小小一方薄被,随着呼xi慢慢起伏。
药尘缓下步子,他们这等阶别的强者,早就不需要再靠睡觉休息,上一次看见萧炎这样,已经是不知多少年前。
他走近了,细细瞧青年疲倦的神色,瞥见他眼睫不安地颤动着,心里叹气。
这是装睡呢,不想跟他说话。
药尘也不言语,轻轻把药放在床前柜子上,坐在他榻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一副定要等萧炎睡醒的架势。
不多时,床上的人便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拘谨地看向他。
“醒了?”药尘并不戳穿他,只是淡淡地问。
“嗯。”萧炎闷闷应了声,把被子缠得更紧。
“给你拿了伤药,里面加了血灵草,有助于你的肉ti恢复,别一直不拿shenti当回事,肉ti的状态对你的修炼和战斗也有很大影响。”药尘讲到重要的事,开始拿往常那种细声叮嘱的语气说话。
萧炎抱着那被团起来的薄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黑色的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格外亮。
药尘撞上那双眸子,怔了一瞬,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画面――萧炎被折腾得发红的眼睛,脸因为咬着牙憋声音而涨红,也是这样,一副顺从的样子看着他,仿佛在乞些什么。
他飞速敛了神色,“你shen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若是没什么事,为师先回去了。”
他本来是打算多嘱咐点什么的,却开始觉得不该来这一趟。
“……”
萧炎似乎在留下他还是让他离开之间纠结了两秒钟,终于开口,“我没事。”
药尘见状,也不yu多说什么,起shen便打算走出去。
刚走几步,萧炎的声音便从背后传来。
“但是我想师父再陪陪我。”
药尘心神和脚步皆是一顿,难以言喻的滋味窜上心tou之前,他已回过shen去。
萧炎的黑发比以前长了很多,散落在床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多了几分柔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药尘,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药尘坐了回去,过长的白色的发丝有些搭在榻上,甚至落在萧炎的tui上。
“没有。”他闷闷地回答。
两个人无声地相chu1着,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沉默在烛火的光影中氤氲。
终于有声音打破了寂静。
“……受伤的时候疼吗?”
“不疼。”
“别跟不要命似的去跟人打,凡事也要想想你现在背后有人,有人给你作倚仗,有人盼着你平平安安回来……命不比什么都重要?”
萧炎点了点tou。
药尘看着他,“希望你如今还愿意听进去我的话。”
“师父,”萧炎把手里那点薄被的布料攥得更紧,“我已经说过我再也不会多想,您别说……这种话了,我心里难受。”
还要怎么样?才能回到原先正常的的关系,才能让他们之间从对峙和剑ba弩张回归平静。
药尘心里一绞,顿时有些后悔,自己是来宽wei的,怎么又忍不住说这种话。
说他无心,他自己都不信――他说出口的那一瞬分明是知dao这话有多让人难受的。
为什么这么说?
他也想不明白。
“别难受,是为师不该说。”
萧炎乱糟糟的tou发垂下来,盖不住那澄亮的眼神,紧紧看着药尘,眼中竟满是哀求。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萧炎。
“师父别不要我,我一辈子都是您的弟子。”
药尘houtou发涩。
“好。”
烛光摇动,照得人心神也乱,但这一问一答后,两个人的心绪莫名都静了下来。那不知如何chu1理的关系似乎突然回到了原先的轨dao,出笼的野兽甘愿回到牢笼,没什么会改变了,那种意外今后也再无可能发生。
他们还是师慈徒孝的模范,还是彼此成就的美谈,永远不会拉着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