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得实在受不了了,便伸手去探那熊熊燃烧的木堆,还没等她碰到不断往上蹿的火,一只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她还来不及再看哥哥一眼!
要略一思考,纷乱的记忆碎片就如暴风雪般向她袭来。
不仅哥哥在化,一旁达达利亚的妈妈那张温柔的脸也在往下滴水,原本慈爱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狰狞。
“以为我怎么了?”空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一天天的,小脑袋瓜里净胡思乱想。”
散兵只好又坐了回去。
“哥哥,你的手好冰……”她连忙将他的手捧在手里不断地呵气,“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来不及细想,她就感觉自己脚下踏空,子迅速地向下坠落——
就连她…也是多托雷的人……
一见是他,荧就如惊弓之鸟般往后倒退了几步,她警戒地出剑用剑尖指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炉里的火已经烧得很旺了,荧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温,明明在室内,却冷得像掉进了冰窟。
仿佛自一场噩梦中猛然惊醒,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甚至无法辨别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心中迟迟无法出判断。
她闭上眼睛,就好像哥哥还陪在她边。
我以后一定乖乖听哥哥的话…再也不惹哥哥生气了……
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一点实感都没有,只有上的剧痛在不停地提醒她这不是梦。
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脸上依旧是恬静的微笑,这笑容如冰雕一般僵。
她正要找他算账呢!他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最不该这种事的就是他啊!
散兵皱起眉:“是不是从多托雷那里听到了些什么?那个人的话有多不可信,你还不清楚吗?”
哥哥…不要走……
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围着围裙,正在和达达利亚的妈妈一起准备晚饭。
怪不得一醒来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定然是又被什么话给吓唬到了。
只是在世界认知中不是降临者,实质上却还是降临者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她什么都不到,甚至无法把哥哥从他们手里抢回来。
“荧。”
“达达利亚…!达达利亚!我哥哥、我哥哥他——”
“我知…谢谢你……”
荧迟疑了会,还是决定再跟散兵确认一次。
她刻意地不去想起某个人,但她愈是逃避,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在脑海中就变得愈发清晰、深刻。
氛围诡异地静谧。
在永恒的白昼来临之前,
他能讲的无非是些家喻晓的魔神传说故事,她没有听睡前故事的习惯,只是想听他说话时的声音。
那所谓的降临者遗骸…那缕金色的长发…染血的耳饰……
“…哥哥?真的是你!”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丢下手里的剑小跑过去一扎进了他怀里,“哥哥…你没事?我以为你——”
在冰天雪地的国度里,
“傻不傻啊?再饿也不能烤自己的手呀,”达达利亚笑着将她的手包裹住搓了搓,他掌心里的意迅速扩散了过来,“晚饭一会就好,你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哥哥…!!”
她的心沉了下去,就连怀揣着的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摁灭了。
荧的声音有些干哑,整个人佝偻着,像是缩水了一圈。
“你把我哥哥——”她压抑着呜咽,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你杀了他…!”
飞吧,飞吧,飞越过纷乱不虞的风雪。
雪雁~我的~小雪雁,
“…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达达利亚走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出了点小失误,下次我会努力好的。”
她觉得手里漉漉的,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激动手心出汗给汗的,直到她看到哥哥脸上不停往下淌的水珠。
…为什么会是他?
——哥哥正在化,像太阳底下的冰棍那样化。
但她亲眼看到了,那人也亲口承认了。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达达利亚合地半举起双手,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好了,我投降就是了,你这是怎么了?伙伴,是想在晚饭前跟我打一架吗?”
“我哥哥他…真的已经不是降临者了吗?”
——就跟在天理面前时一样,弱到毫无还手之力。
空娴熟地往切好的蔬菜沙拉里摆上刚烤过的酪:“说什么胡话呢?哥哥不是在这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荧整个人僵滞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敢抬看向厨房。
荧惊慌失措地转过想要向达达利亚求助,却看到他颇为疼地了眉心。
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他本意是为了激她,荧却老实地点点,拉开被子躺下了。
“眼见未必为实,他最擅长的便是玩弄人心,”散兵收拾完东西,看她还呆呆地坐在床上,“睡不着?要给你念睡前故事么?”
他上穿着和她相同花色的厚衣,他们都不应该冷才对。
让冰
不是哥哥,还是达达利亚和他妈妈,大家突然间都不说话了。
这手指冷得像冰一样,荧不禁打了个寒战。
“在愚人众和世界树的记录中,你的哥哥确实已经不是降临者了,”散兵将她吃完的空碗放到一边,“但你我都知,世界树什么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