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诉我,瞿塘峡闹鬼,他是被恶鬼吃了。我不信啊,ma上就要成婚了,明明日出之后他就会回到巴陵,怎么会这样?”
“我得去找他。他要是死了,我就随他一起去好了。所以我是穿着嫁衣去的。”
说到这里,鬼新娘死气沉沉的脸竟然有了哀戚而眷恋的神色。
李规焉心中一动,他好像很能理解这种心情。
“傍晚出发,没有车ma愿意送我,你猜最后怎么着?”
“这个车夫,他愿意送我呀!”鬼新娘恶狠狠地踢了车夫的尸ti一脚,tanruan的尸shen被踢得撞在枯树上,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我就坐上了那一辆让我送命的车。”鬼新娘摩挲着自己脖子上的勒痕,“经过岔路时,他一把拐进了乱葬岗,拿他早就备好的麻绳,把我捆进了这间破庙。后面会发生什么,dao长你猜猜?”
李规焉面lou不忍。
所以她才会在差不多的时间,把这车夫吊死在同样的地方?
“我连死都不能跟我的未婚夫死在一chu1!”鬼新娘突然暴起,眼里红光乍现,闪现在李规焉面前,右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猛地往后推去。
被迫疾步后退,李规焉的tui伤十分不合时宜地发作了起来!
窒息和疼痛双双袭来,李规焉登时就视野模糊不清,只能右tui着力,反手一剑劈向死死掐着他脖子的手!
“铛――”
鬼新娘竟然直接以左手接住了剑锋,丝毫不带躲闪!
李规焉的剑被牢牢握住,一时之间竟然撼动不得。
“去死――啊!!!”鬼新娘骤然发力,就要拧断李规焉的脖子。
随着鬼新娘一声惨叫,她的力量突然松懈了。
李规焉跌跪在地,长剑撑在地上,一时之间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hou间都泛起了血腥气。
他艰难地抬tou,就看见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贯穿鬼新娘的心口,猛然往后一拽,从她心腔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无知小鬼,不自量力。”这人看了看指间nie着的翠绿玉石,拂袖便走。
“杨星落!”李规焉强忍着咳嗽,叫住了他。
被剥了翠玉的鬼新娘当即就化成了碎光消散,可李规焉此时此刻并没有时间去guan。
“嗯?”杨星落没有转shen,只是略微侧了一下tou。
“你为什么要盗走翠玉?”李规焉不顾tui伤,起shen上前拽住了杨星落的衣袖。
“本就是我的东西,何来盗走一说?”说完,他就转过tou去又要走。
李规焉转至杨星落面前,倒握剑柄横在他面前:“你把话说清楚!我知dao你跟我是旧识!”
杨星落垂眸看着李规焉,良久,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直视着他的眼睛:“旧识又怎样?人鬼殊途,你自己说的么。”
此时一对视,李规焉min锐地发现,杨星落原本漆黑的眼睛好像泛着暗红。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李规焉有不祥的预感。
杨星落今天的状态很奇怪。
“我是鬼啊,很厉害的鬼,像厉鬼一样眼睛发红又有什么稀奇?”杨星落勾chun一笑,竟然带着一丝凉薄。
李规焉心底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了。杨星落举手投足间无一不透着刻意为之的伤人。
“与我有关都不能告诉我?”李规焉还想再问。
“不。”杨星落这次不再liu连,深深看了李规焉一眼之后,手一挥,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午夜的乱葬岗了无生机,说静也静,可呼号的阴风夹杂鸦鸣,说闹也闹。
鬼新娘已经魂飞魄散了,李规焉还有疑问,但无从问起。
杨星落总是说消失就消失,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李规焉非常不舒服。
tui伤疼得很,李规焉提着剑,疲惫地沿着小路往回走。
从乱葬岗出去的一瞬间,shen后有一daocu粝的声音像被风chui来的一样:“想知dao答案吗?去洛dao。”
李规焉猛地回tou,shen后却依旧只有卷裹着尘埃的阵阵阴风。
李规焉往回一路上都在想,那声音会是什么人?
从巴陵县往东就是洛dao,要再去一次李渡鬼城么?这样的话,长歌门行程就该延后了。
但洛dao就在眼前,真到了门口都不去吗?所有丢失的记忆都在那里,所有疑问的答案也在那里。
杨星落极有可能,同样在那里。
那就先去李渡鬼城吧。
李规焉回到客栈,解开kutui一看,tui伤果然有些撕裂。
重新抹了伤药之后,李规焉靠在床tou还是满怀心事。
直到天色将明,李规焉才浅浅睡着了一会儿。
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