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宵深深了一口气,巽先生…你不该这样盯着人看……我会很难为情的嗯嗯…
噫!她似乎被吓了一,双手攥紧了刀叉,勒出肤下白色的骨,连带着我也紧张了起来,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不停地向我歉,不是的…只是突然就被叫了名字……
沉默如死水般的气息开始蔓延,像是蝴蝶翅膀上的鳞粉满满掩盖了我的鼻腔,或是不知名的荆棘从八方肆意生长,一圈一圈缠绕上我的心脏,这个家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窒息,横亘在我与整个世界之间的除了有上帝所在的天堂,还多了一片更远的原野。
我张了张嘴,还是很想说些什么,比如她是如何与我父亲相识,又是如何爱上他的,或者说,为什么偏偏是我父亲?但是我的心太响了,这不像我会出的反应。我偏过去看着窗外,然后听见自己说,今天看起来像是要下雪。她点点,问我晚上是否回家吃饭,而此刻我只想离开这个房间,有些心猿意地回答说,回来吃。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在我耳边越来越大,像是锅炉台上煮沸的水,终于在8点的时候彻底喧腾,将我从漩涡里拽了出来。我叫来佣人拿上外套,匆忙上车前往公司。陷进了座椅靠枕里才终于能放松口气,车里的后视镜反光得刺眼,我意换个姿势避开这刺眼的光线,却在光影陆离间看见了站在房子门口目送着我离去的,穿着白色睡衣的真宵。
我叫……礼濑真宵。
真宵,我把她的名字和热红茶一起喝了下去,并给予了肯定的评价,真是个好名字啊,那么以后我就称呼你为真宵了,可以吗?
什么?
我曾在许多个祷告日询问上帝,明明我才是和她最相似的人。但是转念想到自己无法自由行动的双,于是作罢。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里,我和她就像天平的两端,努力维持着这诡异的平衡。
我轻轻开口,真宵,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谢谢您,巽先生……其实,您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
声响却提醒了我,但我依然这样问了,好像在和一个不知名的人较劲。她说,还不错,那么风早先生你呢?
我点了点,汉字的意思是东南方来的巽风。对了,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们依旧生活在一起,我还是喊她真宵,她还是喊我巽,毕竟谁会称呼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为母亲呢。真宵很努力地在这个家里扮演着「妻子」的角色,我时常能收到真宵为我和父亲准备的爱心便当:放了海苔碎的米饭,以及切的很好看的章鱼香。父亲不喜欢这种东西,我则会笑着收下并且吃掉它,真宵看到我晚上回来后递给她的空便当盒子,忧郁的脸上会出短暂的微笑。父亲不喜欢和人出门逛街,新款衣服都会打包送到家里来让真宵挑选,我对时尚没有什么造诣,还是会抽空陪真宵一件一件地试穿。
那天中午,我像往常一样在午休时间打开监控挨个查看房间情况,看到祷告室里出现的黑影我顿时警觉,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基督面前一排蜡烛照明,黑影不停扭动着,还陆陆续续有声音传来,我努力分辨着那不成调的词语,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表示同意,又垂下了眼睫不再看我,只盯着眼前的油汤,用汤匙不断搅着。我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是盈盈的绿,绿的如此干脆又彻底,光影在睫分割光与暗的几个瞬间转。
原来是这样,我笑着说,不过真宵也无需担心哦,按照父亲的想法,我们迟早会成为一家人的,既然如此,一开始就称呼名字会更方便吧?
……风早、先生。
对不起,我说了如此任的话,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想说,真宵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这是赞美的话哦。
不用这么见外,我微笑着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巽,毕竟家里有两个「风早先生」对吧?
这熟悉的,上扬的尾音透过扬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曾听过无数次的
平衡终究还是会被打破。
巽。她重复了一遍,好的,巽先生。当她念出这三个音节的时候,总会出那可爱的尖,小巧的、深红色的。Amen,我在心里说。
他说……我的眼睛颜色与他的发色很相衬呢,因此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我。提起我父亲,她捻起一缕发,轻轻搓捻着发尾,神情平静又温柔,看来父亲还是和从前一样,会把年轻的姑娘们哄的团团转。
再后来,就是父亲和她的婚礼如期举行,我知他,他总是这个样子,结婚很快,离婚也很快,也许真宵和前面的几位一样,等几个月之后他找到了新的猎物就会离开风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