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的雨季太漫长了。
他说:我需要你,你还不能死在这。
“没关系,”怪物微笑着,“我会教你向命运复仇。”
他又想起踏鞴砂,想起短暂微末又被全盘推翻的幸福,隐藏在温和友好下的欺骗和背叛。
他将人偶小巧的双手包住,少年型的神造物量致,葱白细腻的手指感与人类无异,此刻因为受力不自觉的轻轻颤抖。
你要像我一样,作为异类活着。
怎么说呢,博士对他的需求和利用是明面上的,人偶同他合作能清晰得知其中利弊,自然无需忧虑对方是否隐藏祸心。
怜惜,又完全不温情,更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人。
人偶突然安心下来,他知自己对于多托雷有价值,而丑角有足够的信誉保证多托雷会完成合作。
人偶慢慢习惯了对方时不时发疯的自言自语,实验仍在有序进行,除过耐实验和日益增长的疼痛,他在博士边可以说过的很轻松。
太无害了,纯洁的白纸不知该怎样报复糟糕的命运,只要轻轻一推他就会掉进无尽深渊变成一散发腐烂气息的尸。
直白的利用和哄骗没什么区别,没有期望就不会有猛烈的失望……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知。”
情绪大概能感染他人,偶尔人偶因疼痛挣扎无意碰他的脸,不算柔的肤,甚至可以说轮廓而锋利,但他仍能感觉到人类的喜悦。
“博士……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看我?
多托雷不算健谈,但他显然很喜欢和人分享他的成就和妄想。
例行检查后多托雷帮着人偶穿衣物,提着红绳将那枚金羽放进他的手心,冰冷的感让他下意识抬寻求答案。
累连基本的机运行都无法保证……他终于明白神已经放弃自己。
博士不吝于赞美合的实验,尤其是人偶这样密到可谓神奇的机,最开始他甚至不愿意移开视线。
毁的十指已经看不出任何伤痕,却已知晓疼痛难忍。
多托雷说:我需要你再坚持一会,放心,就算坏了我也能修复。
“人类从不接纳异类。”多托雷托着人偶已经修复完好的手,轻柔的抚过每肤,他用一种奇异的像是诉说自己经历的沧桑口吻说:“你不需要谅那些愚昧又薄情的生物,他们会驱逐他们不能理解的文明,你看,痛苦不会因为时间长久或者你能接受而不存在。”
博士的声音从容坚定,带着难以言述的力量,像一针强效镇定剂。
他很兴奋,溢于言表的。
他从未看见过这样奇怪的眼神,仿佛对方看见的不是类人的人偶而是别的什么,又灼热又冷漠。
像一只小猫,脆弱的令人担忧,感觉到疼痛也没有用力挣扎,只想要蜷缩肢保护自己。
多托雷松开手,感觉到人偶不安的紧紧抓着手心金羽,就像某些刻板的代偿行为。
从惶恐不安到平静接受,他有时也惊讶自己竟然奇异的从实验和研究员这种诡异的关系里找到了安心的、仿佛有了寄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