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面他的尖，一面暗忖千万别给熟人撞见，否则明天《苏北陆和他的高中生男友》地摊文学就会压在主任的午饭下面，从此成为他抹不去的黑历史。

        “呼…够不够？”

        越亲越缠绵，不知此时肌肤相亲是谁预支给了谁，医生捧着他的脸，吐息拂动眼睫，小少爷簌簌睫都像雪堆出来的，眉目清丽，宛如明月照梨花。只怪天太热了，让人只恨不得化在他上，无不在，无孔不入，短暂一个吻，几乎把呼溺住。

        “苏…北陆…”

        被非礼了的小少爷这时才拾起傲本，了口气，吐息凌乱，脸也红，上盈盈血色，骂他牙尖嘴利。赤色瞳珠细细颤动着，内里有什么情绪隐秘地冒起了小尖儿，像是酒灯的内焰，撩动着生长着压抑着，千辛万苦捉一捧温月光在怀里，自然不舍得伤。可是，好诧异，这原本有这样的热度吗？

        他的生命是被吻化的一整个寒冬，冰消雪，万物生长，死在千年前的尸在那个人的怀中慢慢地、不被伤害地醒过来。直面这样炽热的眼神，救他出迷津，以爱药石，在棺木里结了蛛丝的口剧烈悸动，胡亥第一次慢这个名字，苏、北、陆，犹如生命凝聚时胚胎第一次听见自己心的声音，跨过万水千山，有沧海桑田之感。

        然而苏北陆在得到这个苏字之前就决定一个出色的医生，不止是医学院的年级第一。他喜欢一个人很专注，学习救助一个生命更专注，妈妈临死前用手指在他稚掌心写下一切合会，皆当离别，将泪婉然坠在他的掌纹里，足以塑造生死。年幼时见雀坠于巢而生万千悲悯，为成就刹那的一丝仁念，三年不窥园。他向来是好学生，疑问盘桓许多年，推开那扇门后终有解惑机会，却只有这次忍住不问——是不忍去问，问长生如何见死，是一种鲜血淋漓的残忍。手术室的红灯高远地升在上，如同夕阳沉落，一刻不停地煎熬着他的内心。

        后来的几十年亦有许多人把眼泪在他汗颤抖的手心，譬如朝，清凉地分成几，沁入曲折纹路，命交托，似有千钧之重。人走了，泪痕还未干，重量就这样永远地沉在上面，怆然如绿枪上的锈。

        然而黎明会来的，春天会到的，残阳和冰雪在日记里被用力翻过一页，决然地就好像他再次深入幽冥，抓住谁的手。

        他们很快便醒过来。

        胡亥扑闪睫，像少年时那只伤口愈合的雀鸟在眼前振翅，惊飞远映碧山去，刹那间感觉到一只手指在掌心轻柔划动，而距她离世已经过去许多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八年前苏北陆珍而重之地将名字一笔一划地填在志愿书上，医者当怀仁心，一己逆行，引众生渡迷津。一切合会，皆当离别，他读懂妈妈为他的那一滴眼泪，读懂落于姓名之上的那一个祝福。

        严朔望春，苏醒人魂，此后不执着，不畏死，踏上那座桥，便证慈悲本愿。

        日寒月苦煎人寿，此生何其，只在你我。医生从此决定努力活够余下几十年里的每一天，每一天往返冥府人间，每一天都要吻他的宝贝兔子一次。人活着势必要向死行去，无有殊途，几十年后必定是他将泪婉然落在胡亥的手中，希望那时他羽翼丰满，心伤弥合，不要嫌情意沉重。为他人眼泪是生者的特权，如果可以，医生倒是很乐意学会用情的小公子能为他哭上一哭，补伤口，复苏情魂，他无边释然，有不负此生之感。

        “…跟我回去。”

        不好，玩脱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扶苏家里呼风唤雨的恶小姑。

        “唔——！”

        抬眸到那个迷离眼神，医生心警铃大作，未有反应，一蛮力猛然把他压在墙上，激得灰尘簌簌震动，白大褂秒变灰大褂。他却无暇顾及这点小事了，因为胡亥正漉漉地亲到衣领下面去，膝盖进两间，二色发梢互相抵斗，彼此的鼻息温热地在膛上过，如潺潺春水，如脉脉眼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