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首都的校园的景色也算雅致,倒是个不错的约会地点,一路上能见到不少情侣手拉着手,更有甚者,因为特里尔奔放的风气,隐隐能听到草丛在无风的情况下飒飒作响。
听公爵夫人这么一说,克莱恩顿时在内心升起了一丝内疚。过去,他不怎么情愿承认他和公爵夫人的情人关系,也担忧被人发现自己在和一名公爵夫人偷情的后果,何况公爵的儿子就是他的同学?现在,他和公爵夫人的合同到期了,公爵也知了他们的事,他不再怕被发现,才敢这样光明正大邀请公爵夫人。他轻声呢喃着:“那我们今天可以把以前少的补上。”
公爵夫人短促地笑了一声,:“可能不行呢,晚上我得回去。”
“回去?”克莱恩下意识重复了一下。
“嗯,我也有自己的职务要呀,我可是公爵夫人呢。”
克莱恩觉得中闷着一口气,却不知缘由。两个人第一次这样相安无事、不是为了“出轨”而走在一起,让克莱恩一次静下来心来。一阵强烈的风过,把藏的草丛里的人出来了一下,吓得里面的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也把公爵夫人的发型乱了。公爵夫人用手梳理着自己散落的波浪卷长发,克莱恩抬手为她把额上的刘海拨开。
在手背碰到那柔细腻的光肤时,克莱恩神思恍惚了一下,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碰公爵夫人了,以后他们一个是帝国的三大公爵之一的妻子,一个是穷困的刚刚毕业的平民,怎么看都不会再产生交集。
克莱恩想着,这样看上去是两条平行线的人,一开始又怎么会在人生的轨上出轨,发生了短短的一瞬交叉呢?
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克莱恩愁眉苦脸地到学校报,他交不上学费,好在学校的老师相较而言还算好说话,答应再给他一天期限,让他先去报警看看能不能抓到偷走他学费的小偷。但是特里尔是一个非凡者以能力说话的地方,治安官本不爱搭理克莱恩这样的低序列平民学生。他拿着所剩无多的钱币买了个面包,坐在校园林间小的长椅上,想着要不先休学一年,等未来他凑齐钱了再继续念书,只是得瞒着家人——然后一个突然坐在他边的女士打断了他的沉思。
前不久才对他发出“出轨”邀请的夫人像小说般戏剧地再次出现。克莱恩看到她有些尴尬,倒是这名夫人虽然被他拒绝过,却还是泰然自若地和他搭话。
“哎呀,侦探先生,你看起来很烦恼嘛,你们这些为人排忧解难的人也有烦恼之事吗?”
“说——说什么呢,就算是医生也会生病啊,人会烦恼再正常不过了。”克莱恩的心莫名七上八下。
“那侦探先生,我可以给你委托吗?”她突然说。
“委托?是什么内容?”克莱恩想了想,补充:“我只接不违反原则、我力所能及的委托。”
“嗯,侦探先生,你的职业善于探查,不知你有没有在后来打听到,我就是阿蒙公爵的府上新上任的公爵夫人呢?”她对着克莱恩笑了笑。
阿蒙公爵……的公爵夫人?克莱恩着实惊了一下,说实话,他的确想过要去打探一下面前的夫人是谁,但为一名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他习惯于事前先占卜一下,结果这一次他得到了不详的结果,便没有去深究了。
“唉,当公爵夫人太难啦——我过得超级——不开心——比起以前的生活来说,总是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说我哪里哪里得不像个好的贵妇,不够格当公爵夫人——也不是我想当的啊!我是被家族的人投票推出来的——还有公爵也是——特别喜欢为难人——我上次还听到有人非议我,说我不像亚伯拉罕公爵的儿子新娶的老婆那样漂亮,我的额太宽啦什么的——”
听到这里,克莱恩心想:这都是生活中的琐事啊。神使鬼差的,他忍不住插嘴:“夫人不用把那些话放在心上,我就觉得夫人很可爱,夫人的宽额看着就很适合被人亲吻。”
“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说话。”公爵夫人不再噘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克莱恩也觉得心情好了些,结果下一秒,外表年轻的公爵夫人继续说:“所以我可不可以委托你当我的“情人”,和我出轨呢?”
公爵夫人把她长及腰的黑发盘在上,两人继续走在树荫下,克莱恩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和公爵夫人手拉着手,就像其他走在这片小上的情侣一样。公爵夫人的手温偏低,又非常苍白,让克莱恩想起了甜点房里白色的小糕点。
此时,他突然回忆起来了,他答应成为公爵夫人情人的那天,其实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还买了个面包,盘算着如果休学一年,能什么工作,也有租借的房屋可以住。
只是那天,阳光照在公爵夫人乌黑亮丽的长发上太晃眼,让他忘记了。
“那么,再见了,侦探先生。”公爵夫人松开了克莱恩的手,克莱恩的手心变得空空,他莫名有些失落,他发现公爵夫人对他的称呼变回了他们刚刚认识时的称呼,不再说“亲爱的”了。
“你要走了吗?”他们已经走到小路的尽了。
“是啊,再不回去,说不定公爵会发怒呢,说实话,我还真不敢违背他的命令。”
但却敢出轨?克莱恩忍不住有些冒犯地想。不过,可能这就是特里尔。
“嘛,但是说不定某一天,我会成为那个下命令的人。人人都有机会,你也说过类似的话吧。”
“忘了我的话吧。”克莱恩说,“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
公爵夫人眨了眨眼,说:“那可有些难忘。而且你这幅表情,我会以为你不想我离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