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琪靠在红绿灯的杆子上，看着她背影渐渐消失。

        绿灯亮起，愈遥下沉肩膀，躲开她的力：“你也说了，至少我现在还没犯到你上，着什么急？”

        “以前我爹是收保护费起家的，后来成家了，开始往上爬。我从小就生活在枪声里，还没识字的年纪，就要学怎么握枪。”

        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愈遥条件反地抬高音量：“欢迎光——你怎么也来了？”

        虞琪自来熟地找到里面的沙发，向后一躺，交叠着，声音懒洋洋的：“刚睡醒就这个点儿了，来找点吃的。”

        下了班以后，愈遥尽职尽责地将东西都妥帖地收好，关上了灯，走出外面。

        “你猜猜看呢。”愈遥面无表情。

        “我信了。”

她和褚莱对视，僵持在原地。

        虞琪话锋一转：“不过呢，十几年过去，B市已经没那么乱了，现在是文明社会，蒋家和我家都在走正的路上，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不再咳嗽以后，虞琪脸上的笑意还是收敛不住：“所以你答应了吗？”

        愈遥斜睨了她一眼，耐心合：“为什么？”

        愈遥换上了自己的校服，背上背着书包，是正常学生的样子。

        “……切片糕统一15一份，加5元送一杯红茶。”愈遥正好找了个理由扯开自己的衣服，随便从冷柜里拿了一片糕，摆好盘给虞琪送过去。

        或许是月色的温柔，让虞琪有些怀念，她开始追忆：“我爹为了锻炼我，有背叛的弟兄，就压到堂前，让我持枪决……所以我经常整夜睡不好，那些叔叔婶婶伯伯啊，夜里会来找我索命。”

        褚莱不认识这个姐姐，但听对话，和愈遥应该很熟。

        虞琪最后交代完，开始埋吃糕，她是真的来觅食的，至于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甜点更能迅速回复力。

        但虞琪没有书包。

        愈遥难以启齿：“她要让我和她去趟拉吧。”

        愈遥沉默，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威胁自己。

        “啧，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无聊。”

        “其实好玩的，你去吧，我补你一天的工资。”虞琪忽然心血来，她是真的好奇，愈遥这副对整个世界都不感兴趣的面孔，会在什么时候裂开。

        “哦，没什么，我太爷爷死了，这几天晚上都在守灵。”

        “……”

        “……”

        “半个月，不够再加。”

        抿了一口，让懒散的清醒起来，随后她问：“小妹妹有个什么梦想来着？”

        “那就这样决定了，小妹妹，看好你的愈遥姐姐，她很容易走丢的。”

        她的影不紧不慢的，每一声脚步，都均匀分布，永远一分不差，就这么走进了夜色里。

        “……”

        “你们这些人不要仗着自己有钱就——”

        褚莱被她赶回家了，但还有一个人赶不走，打着哈欠跟在自己后面，步伐沉重得像老年人。

        “其实他老人家死之前，我晚上也不怎么睡觉。”虞琪仗着自己高，快走几步和愈遥并肩，胳膊肘撑在愈遥的肩上，将她压下去一截。

        “噗呲——”虞琪没忍住笑了出来，刚进入口腔的水呛进了气，笑声转为猛烈的咳嗽。

        愈遥抬看看路，到了分叉口：“我往左走，你往右走。”

        “信不信的，你没犯到我上，也不知真假呀。”虞琪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她想听愈遥追问。

        虞琪手着小勺子搅动着红茶，银匙在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天见到你，总是很困的样子，怎么晚上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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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了椅子，连忙帮忙去拍虞琪的背，帮她顺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