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群臣想得明白这个理,不由为状元郎了一把汗。
这恩荣宴,便是给一甲三位进士表现的机会,虽说名次已然定下,但若想讨得个好官职,还得看恩荣宴。
只见状元郎披红袍,玄色幞,气质温如玉,低笑着饮下一口酒时,眼角眉梢转尽是儒雅之气。
三位进士里没有一个缺心眼的,作为掌权者来说,她很开心。
叶唯安不置可否,只是角微微扬起。
状元郎抿不语,只又拱手行下一礼。
好个俊俏男儿郎。
所以掌权者一句话,三位进士接下,也算是合了规矩。
而她却只是专注看着手中花,忽然便嫣然一笑:“香味寡淡,不如栀子百合。”
这一句好个君子风骨,是褒,是贬?
永宁公主向来难以捉摸心,话间褒贬,哪怕是朝中官员也难以判断。
“回殿下的话,草民姓池名镜,字非尘。明镜亦非台。何惹尘埃。”池镜拱手再次行礼,恭敬之间,也听得出他嗓音中一贯的温谦和。
“谢父王恩典。”叶唯安眉眼一弯,凤目阖成新月状,好不动人。
放下茶水,叶唯安才终于让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席间一甲三位进士上。
这一眼看过去,叶唯安眉梢便扬了起来。
永宁公主开口便是海棠不如栀子百合,他却要提起“比附”二字,还大肆夸赞海棠。
但好在两个姑娘虽是气质不同,可都带着一儒雅书卷气,是有真才实学在肚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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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逆着掌权者心意事有什么区别?
再抬时,神色如常,只是耳朵悄悄红了。
榜眼探花瞧着各有千秋,只看仪态,便知出不同,榜眼出应当不高,神态瞧着羞涩,不会多说话,而探花在宴中言笑晏晏,瞧得出是惯于应付宴席的。
但只见状元郎放下手中酒樽,起拱手行下一礼:“草民冒昧,还求殿下恕罪。诗中有云,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俗。虽说诗中有比附之意,但能见得海棠之美,不言境遇,荣辱不惊,是有君子之风骨。”
叶唯安在心中暗自点,这才又看向另一边的状元。
“哦?”叶唯安敛下嘴角笑意,眼眸扫过状元,却带着几分玩味:“好个君子风骨。”
榜眼和探花答罢,众人目光便不由自主落在了状元上。
为掌权者,叶唯安一举一动都被朝臣关注着,她起有了动作,整个恩荣宴间,所有目光便都落在了她上。
池镜这次一躬到地,手指扶住自己耳后海棠,“谢殿下恩典。”
一句试探,足够她明日早朝为一甲三位进士定下官职。
叶唯安并不答话,带着笑走回玄苍侧坐下。
得了应允,叶唯安这便起,行至侧繁花旁,抬手折下一朵海棠,送至鼻下轻嗅花香。
叶唯安迈步缓缓行至状元郎前,葱白似的手指捻动指间海棠花,“你叫什么名字?”
永宁公主方才话中可只提了栀子百合,现下两个答案都叫榜眼和探花抢去,只怕状元选哪一个答了,日后都不好人。
“池镜,池非尘,好名字。”叶唯安嘴角一扬,夸赞过后,她便伸手,将自己手中海棠花别在池镜耳后,“赏你了。”
“好姑娘。”叶唯安嘴角笑意更甚,显然这两位进士给出的答复,让她心中甚悦。
一甲三位进士,成也是在恩荣宴,败也是在恩荣宴。
“何时怪罪过你?”玄苍瞥她一眼,神色淡漠回答。
见她并未多言,榜眼便又起行下一礼,“接叶有多种,开花无异色・・・・・・百合叶叶相接,株株比并,然而各株花朵的颜色都是一律。群花之中,却无异色,草民亦是私心觉着,百合风姿胜过海棠。”
好家伙,状元郎好大的胆子。
“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栀子模样清冷,香气却郁,草民亦觉胜过海棠。”探花起行下一礼,笑着答了叶唯安的话。
叶唯安垂下眉眼,心中有了几分想法。
海棠香味实在太淡,但凑近了嗅,还是能嗅得满鼻子淡雅芬芳。
叶唯安单手托腮,侧看向玄苍,笑着小声问:“若是儿臣些出格之举,父王可会怪罪?”
而这位容貌俊朗的状元郎・・・・・・
只能祈祷状元郎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