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睛依旧是亮的，依稀可见他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沈老爷子握住甘芊珞的手，说：“你就替我劝劝他，以后你要是还讨厌他，我就把他远远送走，再不打扰你，好吗？”

停顿了一下，握着拐杖的手在颤抖，声音里也满是沉痛：“他的爸爸，他的……全都是得了这个病去世的。”

        老人家是第一次这么求人，他老了，看上去很不用，但不是他拥有的权势还是地位，他已经不需要求任何人了，但是为了自己那个孙子，他还是低下了苍老的。

        明明沈祈年幼时是个很爱笑的小孩，他爱蹦爱，只要到了祖宅，就炮仗似得，啪啪炸响。

        这不仅是记忆，也是梦魇。

        “真的，小姑娘，我这老不死的就求你这一次，沈祈是我儿子唯一的孩子，他不能在我这个老的手下提前去见了他爸爸。”

        沈老爷子将拐杖往靠椅上一放，突然要给她请罪似的，甘芊珞被吓到了，上扶起他。

        甘芊珞离开了彭跃的聚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多年前、她才知沈祈这个人时，沈祈让人把她扔进游泳池里。

        貌似是很好的交易，她劝沈祈出国治病，从此以后不再受到沈祈打扰。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只大手扯住自己脚踝的力度，眼睛涩疼、鼻腔呛水的窒息和无法挣脱的绝望。

        但甘芊珞没有立答应，她对沈老说：“您给我些时间想想，好吗？”

        甘芊珞模糊得猜到了老人的所求，她摇着，很是抗拒：“对不起…我…”

        他的那双眼睛最像他，眸色浅浅的像阳光下被抛入小溪里闪亮的宝石。

        “我替他给你赔罪，好吗？你要什么补偿，我们沈家都可以给你，你就看着我这老面上，替我劝劝他！好不好？”

        但他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对人恶语相向，而是冲说话刺耳的人笑，他也不会仗着出目中无人，而是不理那些富家公子，去和自己过世战友的脏孩子一起爬树逗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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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就不打算原谅沈祈。

        甚至他那常年不着家的儿子气到自己后，他会跑来和他说：“爷爷，您别生气，等我长大了带您去旅游，把我爸丢在家里，您说好不好？”

        看到甘芊珞脸上的不愿意，他补充：“我知是沈祈对不起你。”

        可老人依旧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她，这个年老的长辈，他形已经因为年岁萎缩，上全是白发，脸上爬满皱纹。

        他自知没有养好沈祈，把他搞成那么个格。

        甘芊珞的脸色苍白了些许，她粉的指腹细不可查地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