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近了，他上不该碰到的地方全被她碰到了。

        “嘘，小声点，声音太大的话，吵到孩子们睡觉就不好了。”

        “不是项圈，是用来自我约束谨言慎行的！”他伸手想把领圈抢回来，“还给我…！”

        说着，便上手开始解他领口的扣子，这教士袍的扣子可真多。

        教会里的孩子不知为何都很畏惧神父，不是从前的米哈伊尔神父还是他，更加不会冲他撒要他抱了。

        模糊不清的视野里，达达利亚看着她大摇大摆地坐在了他的上，大感受到她不同于孩童的，来自成年女的沉甸甸的重量，他的脸颊顿时变得火辣辣的。

        恍惚间，他竟觉得自己恢复了视力，但这视力仅仅局限于注视她一人，整个世界都晦暗不明，只有她的形象清晰完整地呈现在了他脑海中。

        倘若证明这份虔诚要以家人饿死为代价，那这神明…不信也罢。

        嘴被捂住了。

        “您上真和，正好帮我一子。”

        一尾刚沐浴过的洁净气息温和地游进了她的鼻子里，或许是因为刚

        她不过是轻轻咬了下他的结，至于叫成这样么?这才哪到哪?

        她倒是坦然:“干你啊。”

        脑中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后，达达利亚才意识到，他把梦里的那个人和她混淆在一起了。

        达达利亚想推开她，又怕再接到她。

        趁着达达利亚还于一片混乱之中，荧轻易取下了他领间那枚遮挡住结的白色领圈——她早看它不顺眼了，她将它勾在指尖旋转了几圈:“这是什么呀?狗狗项圈吗?”

        达达利亚的嘴被迫紧紧贴着她的掌心，来自她上的那气息立刻包裹住他的鼻腔，迅速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我的目的，从来都是您这位虔诚的，圣洁的阿贾克斯神父啊。”

        还是说…她本就是那个从他梦里逃出来的恶魔?

        坚定信仰的前提是——能不饿肚子。

        “哦哦，原来如此，”她似懂非懂地点点，随手将那玩意甩到了一边，“这不是你该的东西。”

        就算她真的是恶魔，在族群里也绝对是恶魔女皇、恶魔皇女那种级别的，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强大，足以篡改他心智认知的魔力?

        如果神明真如祂所说的那样爱着世人，又为何要让祂的子民在世间饱受折磨?就为了考验世人对祂的虔诚吗?

        达达利亚努力想让自己的呼平静下来，但他无论如何都恢复不到先前那种强撑出来的泰然自若:“呵…如果是想抢劫钱财粮食的话，你可能要失望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给这里的教会募捐过了。”

        就算以后达达利亚脖子上要点什么，也该由她这个所有者来替他上。

        但很明显，他的努力落空了，弟弟妹妹也开始像他一样拼命逃离那个家。

        她又来这套…！

        “你…！”听到有东西“啪”地一声落地，达达利亚就算看不见也能猜到她都干了些什么，“我的领圈…啊…！”

        上次抱他们，还是因为家里父母吵架——他们总这样，一吵起来就互相咒骂砸东西…哥哥姐姐不在，十三四岁的他只能抱着尚且年幼的几个弟弟妹妹不断安抚，唯恐那些污言秽语给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荧突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以往她都是被耍得团团转的那一方，就算偶尔强势起来占了上风，也无法挑起这只小狐狸哪怕一丝的羞耻感——大概率还会被脸厚如城墙的某人反扑。

        如今有这种想法的人比比皆是，逐渐成为了至冬社会上的主思想。

        “您在开什么玩笑?阿贾克斯神父，您这教会里除了菜地里的那几胡萝卜，还有什么值得人费力气抢的东西吗?”

        难是恶魔对他施了什么术法?她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就像鱼线那样牵扯着他的心——即使他已经失去了大半的视力，他的嗅觉，他的听觉也始终不由自主地紧紧追随着她。

        “…你想干什么?别这样…从我上下去！”

        想要将自己奉献给教会?没门。

抹红色，这是快被气哭了?果然还是在意她的嘛。

        达达利亚已经许久未与人这般亲近，就算是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们，也已经有好些年不愿意坐在他膝盖上听他讲故事了。

        “别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阿贾克斯神父，我都还没开始怎么您呢。”

        他这是…在梦吗?

        “荒唐…住手！”这位年纪尚轻，受人尊敬的小神父从未受过此等羞辱，他口剧烈起伏，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那样在座椅上挣扎着，“魔鬼、你这个…魔鬼…放开我…唔…！”

        自新一轮的大灾变过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已经失去了对神明的信仰，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还会习惯地按时来听他布礼拜，再也没有人愿意主动踏进教会的圣堂。

        达达利亚，你也有今天。

        她觉得现在这个青涩的达达利亚特别可爱，忍不住故意将埋在他颈间颇为夸张地猛嗅了一大口:“原来您已经洗过澡了啊，用的什么牌子的香皂?真好闻。”

        荧很少能看到达达利亚出这样惊慌失措的神情，合上他失去焦距，惶惑不安的灰蓝色双眼，一种得逞的愉悦感逐渐在她内心阴暗地滋长起来。

        但哪有她这样…哪有像她这样可爱…又可恨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