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后面尽是些房中助兴之物……”祁渊合起礼册,淡淡问,“怎么,你也想看看?还是想我赏你几件?”
“五彩刻丝九百匹、翠玉双鱼琉纹佩九十九对、翡翠珍珠苏簪九十支、宝石玉带九十九条、七宝镶嵌妆奁盒十九套、金丝锦织珠光宝气袈裟十件……’”
面命人将东西径直送入俪,一面又早早把礼册送入慕澜手中先行看过,打的什么心思一眼便知。
他现在已经不觉得慕澜是好心了,她铁定不怀好意,今晚怕是不会好过啊。
“怎么可能!”姜渺顿时火烧屁一般,手上东西差点摔了,“谁要这种淫秽之物!”
如若慕澜贪念难遏匿珍造假,倘不愚贪明显充公之物如城契之类,中按假单点验完所留之物,余下皆入靖绥王府,她便可神不知鬼不觉昧下假单缺漏之物……若慕澜贪过,俪帝警觉充公物少缺,或疑之篡改礼单意图私藏,或疑姜国诚意不足虚假求和。
而姜国虽添列割让之物,却并不注明其归属,若俪帝借机扣下多数陪嫁充公,那么就是慕澜知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理,心中想必也免不了怏愠不快。
“你小心点,别把东西摔了。”祁渊懒得理他,挥挥手让两人麻利点干活,外面待久了,阵阵凉风得他疼。
前面都还正常,可随着礼册展开,后面就慢慢变了味――什么怡情固丹、旱苗喜雨膏、阴恣情散,什么翠玉羊角圈、玉雕蛇鳞纹角势、半透鸳鸯薄丝纱衣、镂雕云花鸟纹金银缅铃……全是些房中助兴的物件。
姜渺不明所以,快口:“为什么不点完再搬?后面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可惜这二人竟都如此知晓君臣分寸,慕澜半点不犹豫,直接将礼册原样送入俪,而俪帝也并未克扣过多,只扣下些稀世珍宝与逾制之物充入了国库,像雪莲、人参这类补药也扣下了十之六七,有半数被俪帝取出送去了慕漓府上,余者皆原样送归靖绥王府。
而姜国和亲仪队临行前,会在清点行李之时发现“漏呈”的一份礼单,后将一式两份漏下的礼册补献于俪帝眼前,一旦俪帝有心命人对过两份礼单,慕澜欺瞒贪昧之事纸不包火,必然东窗事发。
姜国离间首计败,祁渊倒不似姜渺那般失落忿闷,毕竟就是没有姜国使计,那二人也本就不如传闻中母女情深,或许还有积年龃龉,只是再如何也没至于影响了国事……思及此,他又越发觉出俪国上下比姜国更加齐心,至少对外尤是如此。
作为数百年来众朝贡之盛国,姜国底蕴珍藏无数,陪嫁之物不说件件珍稀绝世,但多数有连城之价万金不换,按礼制却不当尽数归于慕澜,少不得需献出泰半充入国库。虽外界相传二人母女情深,但不论真假,历来可从未有哪个皇帝能乐见他人坐拥富可敌国的珍财稀宝,哪怕那人是自己亲生的子女。
真是令人疼。
祁渊扫了眼礼单末尾,叫停了两人清点的动作,让他们将剩下的箱子搬去主屋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