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
直哉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乖巧可爱的同龄人,心里隐藏着远超乎他想象的气。艾比的血脉让她坚韧,伊路米的血脉让她高傲,即使落他乡,也无法放下自幼培养出来的骄傲,让艾尼亚向一个自己只要抬抬手就能掐死的小男孩低。
但总是要一个容之的。
漂亮的小姑娘无师自通了为女最柔的武,没有直接把事情闹僵,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直哉,一下就击穿了涉世未深的小少爷的所有心理铺垫。
“那,那个,我也是听家里人说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但是,你,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说了。”
什么听话的,好看的,柔顺的,服从的玩和摆设,这些不是已经都看腻了吗?想要将艾尼亚留下的那一瞬间的冲动,不正是觉得她不停挣扎的样子,和瞳眸里燃着的火光和一直看到的这些唯唯诺诺的人不一样吗?
年幼的小少爷还想不到这么仔细,只是直觉地认为如果再说错什么的话,这个漂亮的新朋友就要消失了,所以难得笨拙地放下高傲,给自己言语上的失误进行找补。
“那个,你不要生气了,你和她们不一样,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和艾尼亚差不多一高,年龄上还小一岁的小男孩,拍着脯保证。禅院家的腐朽还没有彻底将这颗稚的大脑腐蚀,但或许也只是觉得艾尼亚得上独一份的不一样,直哉小少爷在自己喜欢的小姑娘面前第一次学会了低。
“真的?”
“真的!”
这边的两个孩子破涕为笑地和好后,转就有人将这一幕汇报给了家主。
“真是个孩子,甚尔,你怎么看?”
直毘人从随携带的酒葫芦里小酌了一口,笑着对跪坐在下方的甚尔问。
两人的对话并不在之前的议事厅里,而是在直毘人作为家主所在的院落里的会议室,和直哉所在的院落就隔了十几米的距离。房间内依旧平整地铺着榻榻米,除了龛,武士刀的摆设架,以及几幅山水挂画外,并没有多余的家。
夕阳的余光穿过障子纸门落入室内,只能堪堪照亮甚尔所跪坐的地方,直毘人很好地隐藏在了昏暗中,深蓝色的和服将他的威严很好地衬托出来,而甚尔只是穿了件最普通的黑色训练服,阔的姿就足以不落下风。
即使这种明暗对比让人倍感压抑。
“艾尼亚小姐子纯真活泼,应当多加照顾,小心维护。”
“这就是为什么你捡到她以后,知情不报的原因?”
等级森严的大家族里怎么会真的容得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呢?哪怕是个孩子。在直哉把艾尼亚领走的当天,禅院的家主就把家里查了个底朝天。除了没有把那三尸联系到这个小女孩上,其他的生活轨迹已经暴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