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这件事并不是安岚的错，他也完全可以理解阿辉的决定，如果换作自己，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会毅然决然地挡在蒋逸风面前。

        安岚哽咽着鼻子，“我只有你了。”

        摊主是个年轻批素朴的小女生，格子棉布衬衣，尾高高竖起，她诧异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安岚，很快认出来者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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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肉陨灭了。

        良久，她抬起看他，“我想要去一个地方。”

        所以，他希望安岚能放下内心的愧疚，带着阿辉的那一份善良和赤诚，好好地活下去。

        安岚拒绝蒋逸风陪同，穿着那套不合的男式西服转下车，朝前的每一步都迈得异常坚定。

        ――对不起。

        下一秒，她泪如雨下，扑进他怀里号啕大哭，仿佛找到一个出口可以尽情宣内心的愧疚和不舍。

面子地全吃光，花汤也一滴不剩，他打个饱嗝，冲镜竖起大拇指，连说三个“好吃”。

        是释怀的笑，亦是心的笑。

        他低吻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绵绵，你还有我。”

        安岚的眼泪一直，不停地。

        天完全黑了，屋外飘着伶仃小雨。

        阿辉曾给她看过安岚的照片，两人平时聊天，他也会时常提起与安岚有关的事。

        灵魂与我们同在。

        他就是她的亲人。

        她放下手机，干眼角的泪，从他怀里转过，泪眼婆娑地昂。

        蒋逸风刚从葬礼上下来，一黑衣衬得肌肤惨白，像极了中世纪的贵族血鬼，浑上下透着一阴柔的病感。

        一小时后，十几辆车井然有序地停靠在路边。

        *

        她面向阿雷，站得笔直，真诚的鞠躬歉，“对不起。”

        *

        阿雷的眼眶瞬间，嘴巴张了又张，半晌没憋出一个字，努力冲她笑了一下。

        女生看懂了，晶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急速落，直到最后求婚的动作出现，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近乎癫狂地点。

        安岚强忍泪意，从绒盒里拿出戒指，她穿着阿辉的衣服，仿佛此刻是他站在这里，郑重其事地为他心爱的姑娘上戒指。

        *

        ――――

        安岚回到车前，饱热泪地看着替她开车门的阿雷。

        喵回来了，为完结冲刺！

        安岚一言不发地从口袋里掏出绒盒，放在她手里，然后开始用手比画，动作很慢也很笨拙，可她还是很认真地复刻阿辉心准备的求婚誓词，那是她对着之前偷录的视频，一秒一秒还原的动作。

        床面微陷，有人从后抱住她，静静地抱着，什么话也没说。

        蒋逸风侧看向窗外，看她提着长出一截的西，小心翼翼穿过路，走向街边的小吃摊。

        ...

        成长就是不断拥有不断失去，对绵绵而言，阿辉永远都在。

        她从来不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阿辉已然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分，他甚至比蒋逸风还要亲近自己的心。

        蒋逸风没有追问去哪里，只说，“好。”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脚步声越来越近。

        离开前，安岚递给她一张卡，慢慢比画两个手势。

        没有血缘，甚是血缘。

        ――她坐在沙发上画画，阿辉坐在她边，拿起画笔在白纸上张涂涂改改，她问，你在画什么？阿辉说，画你啊。安岚好奇地凑近去看，纸上画着一只丑丑的小猪，尾巴还有个放屁的图案，安岚气得起来打他，他举着画纸跑路，满屋子都是两人的嬉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