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韬很少发动态,社交空间一片荒芜,是寸草不生的贫瘠之地。黄子从翻到尾甚至用不到三分钟。
韬韬?这不是他那个回国分手了的对象吗。朋友感到困惑,他觉得黄子大概是喝蒙了,“你先在这睡吧,我给你拿毯子。”
嘶,这小子喝醉了手劲还大。朋友无奈,回过打算哄骗黄子松手。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还真是文韬。至少备注是。
散场的时候天空已经蒙蒙亮,朋友问他还能走吗,要不要留在这睡。
喝醉了,黄子变得异常安静,他端正地坐在沙发一角,不哭也不闹,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
他的小号里有了一百多条内容,内容不一,中心思想却全都是“我想你。”
文韬本人其实刚下飞机,一开机就收到了黄子连篇的信息轰炸。很多语句都是乱序的,字母顺序也不对,还掺杂着几条语音,背景音嘈杂像在派对,听状态应该喝醉了。
“嗯嗯嗯,他会来。”朋友懒得跟醉鬼争论,转想去拿毯子。刚一转就被黄子扯住了。
把人
“好,那你先把手机给他,我来跟他说。”文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
哇,哦。朋友在内心感叹,这是什么,为了接醉酒前男友从国内飞来的伟大爱情么。
第五周,黄子像全世界被分手的失恋人一样,开始视前任的所有社交账号。
仅好友可见么,他感到有些气。无功而返,黄子的僵尸小号里多了一条原创动态,“我很想你。”
黄子想,等发到410条就不发了,留个有仪式感的数字,就当是给他埋葬了的爱情立个电子碑。
视,一款更适合现代社会普通人质的情报工作,互联网侦探,你也可以。
黄子摇摇,“韬韬会来接我。”
第九周周末,留学生开毕业派对,音响开最大,蹦迪蹦彻夜。玩上了,黄子对自己的酒量失去碧数,两杯shot下肚,醉的不知今夕何夕。
黄子在“赞过”的内容里挨个浏览翻阅,从五六个文韬朋友的微博里找到了同一个像全黑的新关注。大概率是文韬的新小号。
第六周,黄子回归正常人生活,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上学,饭,准备毕业。
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不如说是加深了对于过去的记忆,像是重新划开已经结痂的疤,真正意义上的刻骨铭心。
“你看,他打电话来了。”黄子举着电话给朋友看,他眼睛有点红,看起来刚哭过。
“喂,韬韬。”黄子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委屈,“我朋友不相信你会来接我,你跟他证明一下我没有说谎。”
打的到朋友公寓,再打的回黄子家,花了文韬好几十大洋。黄子全程抱着文韬不撒手,黏黏糊糊的仿佛一块橡糖。文韬暗自庆幸合租的朋友比黄子早一学期毕业,不然现在这场面怕是会很尴尬。
不知今夕何夕,原句出自张孝祥《念・过庭》,用来形容诗人愉快的心情,现于此反衬黄子的悲情。
黄子就是喝醉了也很听文韬话,乖巧地把手机递给朋友,朋友被他乖顺的模样惊起一鸡疙瘩。
“您好。”文韬在电话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以麻烦您发个位置定位给我吗,我现在过去接他。”
接下来的两周风平浪静无事发生,或者说是毕业季叠加期末月,黄子忙得脚不沾地,很难再有别的事发生。
小号看不到内容,黄子换成平板,也注册了一个小号去关注它。
“韬韬……韬韬……”喝醉了的人说话总是糊不清,文韬听了个大概,都是在说想他,听得文韬心酸鼻子也酸。
黄子低看着手机,又重复了一遍,“他会来接我的。”
黄子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文韬皱了皱眉,当机立断打电话过去想问黄子在哪,需不需要人接。他都想好如果被拒绝要找什么借口装冷酷,结果一接通就听到黄子跟撒一样的话语,委屈劲满到溢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