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每年春天这些蚊虫都想把我干。去去去,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去村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乞丐去!”
…
尸坑里却满都是飞蝇,还有啄食的乌鸦和秃鹫被惊起,他的下半被掩在另一个尸下,还在外面的几乎没一块好肉,凌乱的黑发沾满了血块和尘土。握笔题诗的十指一个个皆被切掉,开肉绽的鞭痕里全是蠕动的蛆虫,目惊心的伤痕无不昭示着他生前受到了怎样非人的待。
灰白的脸庞和记忆中模糊的面容重叠,那一刻李桓再忍不住呕吐感,他一侧就开始干呕,涎水和胃汁从嘴边滴落,痛苦大睁的眼里不断下泪珠。
叶潇暮追过来的时候,李桓就这样伏在那残骸上崩溃的哭喊,他看到天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是这个人受了天大的折辱也不会显的痛切,是他发现自己不是林鹤书时,也没有的凄惨。
李桓好像难过的要死去了,怒喊的声音是那么凄凉嘶哑,断气般的泣血涟如,即使这样也仍要把林鹤书紧紧抱住。那时,看到天策这般模样,藏剑的心也被狠狠揪住,痛到鼻酸,他上前一步,想把李桓从这污秽之地拉起。
寒光一闪,叶潇暮眉峰抽动了下,因剧痛松开了手臂的力量,他趔趄退后一步,低看向膛一长长的血口。
李桓哭红的眼中都是血丝,目眦裂,剧烈的呼带动都在打颤,他紧握着那把滴下血的刀,搁在两人中间,暴乱的气息好似紧靠憎恨才能支撑着,
这一次,他真的带了杀意。
藏剑摸了下伤口的深浅,就静静看着天策举刀,用恨不得把自己挫骨扬灰的眼神盯向这边。那人在蹲下来查看林鹤书的时候又是极度的肝寸断,带着失之交臂的眷恋温柔,叶潇暮承认自己嫉妒了,不禁想如果他死了,李桓也会这样吗?
不会的,李桓巴不得他死,而且他突然不想死了。没错,他又因为这个人改变想法了。既然林鹤书已经殒命了,李桓顺理成章就是他的,他不想拱手让人,他的魂魄不要在地府眼睁睁的看着李桓不再属于自己。
“李桓,我只说一次,过来。”
叶潇暮隐隐不安,因此怒从心生,严肃的威胁对方。
天策像没听见一样,也不那些扭动的蛆虫会不会落在上,而是专注的背起林鹤书,当这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转走。
藏剑紧攥着拳,快步赶上来越过,挡在他离开的方向,瞋目竖眉,仿佛下了最后通牒。李桓没有收住脚步,再次转,叶潇暮也跟着他又上前阻拦,这一次,终于能让对方如愿停下了。
他的眼睛原来也会有那么黯淡的时刻,穿透过藏剑,茫然的看向某,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那群食腐肉的鸟又在死寂中落爪停下。
李桓的突然就这么失力跪下,背上的人也倒回了他最初沉睡的棺椁。叶潇暮以为天策放弃了离开的念,便有些惊喜的松弛下了双肩。
可是他忘了那把刀,直到李桓重新把它举起来,架在了自己的脖侧。瞬间,藏剑的心都停了动,他再顾不得什么恶臭浊物,什么矜持自傲,飞扑过去,跟天策一同翻在尸山上,强的夺下那柄差点又带走一条命的利刃,在血口扩大至不可挽回时,揽住了对他最重要的人。
天策呆愣着,像失了魂魄,良久后才痛不生的挣扎捶打,叶潇暮仍然对李桓真的想寻死而心有余悸,心疼他的话到了嘴边,却扭曲成了带着愤怒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