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行凶的当是天泽一行。”
“百越的旧债,”韩非轻笑了一声,“这么看,那几日所有线索都汇聚到了一起,只可惜如此盛会,我却缺席了。”
卫庄看着韩非碗里还剩小半的瘦肉粥,最上面的分已有些凝固了起来,成为一层白:“你还饿吗,要是不喜欢这粥,我去让庖厨点新的上来。”
“这粥我很喜欢,”韩非忙,“只是我今天实在没什么胃口……”
他说着,又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去,卫庄无奈:“都冷了。”
“不妨事,”韩非笑了笑,“粥么,就是凉了也不影响口感。”
卫庄才不听他的强词,出手按住了韩非的手腕:“冷粥伤胃,你要还想吃,一会我让佣人热了再送一份上来。”
韩非赔笑:“那便有劳卫庄兄。”
卫庄看着韩非嘴边的笑,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出去吩咐下人热粥,顺点别的吃食,回来时想起什么,问:“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看出这粥不是府里的厨子的。”
“这个么,”韩非眨眨眼睛,“其实是我猜的。”
卫庄瞪他一眼,韩非咳嗽了两声:“府上的厨子粥,惯爱往里放点青菜切丝,这回粥里没有,其实本也说明不了什么,我猜了一猜,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他这理由是真是假不说,至少听不出什么大的错,卫庄对此没说什么,只:“嬴政当时留了口信,问这天地间是否有种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世人的命运。”
韩非“噗嗤”笑了,卫庄皱眉:“你笑什么?”
韩非笑着看向卫庄:“我只是很惊讶,他居然会让自己亲信以外的人传这封口信。”
卫庄平平无奇地说:“我与师哥定期用鬼谷特制的木鸟传信,至少能保证消息中途不会被人篡改,至于相信与否,那是他的事,”
“比起这个,”韩非歪看着卫庄,“其实更让我惊讶的是,卫庄兄你居然会同意带这封口信。”
“因为我也很好奇,”卫庄与韩非对视,“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么,”韩非说,“我还以为这类怪力乱神的事,你听了会嗤之以鼻呢。”
出乎意料,卫庄没有反讽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韩非的眼睛:“我想听听,你对此是怎么看的。”
“庄子曾有言,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韩非说,“若将凡人的一生放在时光长河中,亦不过是沧海一粟。”
“你的意思是,”卫庄说,“一届凡人若想窥得天机,不过如同庄子口中的朝菌蟪蛄一般,愚不可及?”
“我可没这么说,”韩非笑了,颇为自在地在卫庄杀人似的眼刀下把话说了下去,“只是天就在那里,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人若是承认这一点,顺势而为,便能凭借规律从中获利;可若是迷信‘天命’,在原地等待命运的降临,迎来的就只能是灭亡。”
“说了那么多,”卫庄嗤了一声,“到来还不过是一句‘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