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你想起来了？”卫庄问。

        他猛地弓起，冷汗不住自额角渗出，痛苦中他听到卫庄叫他名字，可韩非的视野却开始模糊，朦胧间一栽倒了过去。

        卫庄蓦地下了榻，一手提剑，不忘给韩非拢了衣衫。韩非心中打鼓，问：“这乐声是？”

        他这番话虽称得上有条理，一路却是越说越急，好像要将这些时日来心中的委屈悉数倾倒出来，说完眼角竟有些发红。

        卫庄将那金链子取出来，上面朱红的珊瑚珠在他的掌心泛出光，心中唯有苦笑，韩非怎么可能会因为脑海中出现的一点画面，就重新对他产生感情？

        要知失忆后的韩非，各方面都还停留在十六岁，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卫庄看着他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我让下人备水，一

        【21.2】

        韩非听卫庄的话音如常，有些放下心来，没想到这饰居然还有那么多花样，红着脸说：“那日佩的，珊瑚珠的就好。”

        韩非积攒起来的勇气好像倏尔到了尽，被他这么一句，如哑火的炮竹般颓了下去，嘴动了动，才要说些什么，就听外一阵乐声响起。

        他一时又开始自责，今晚韩非来找他，一进门就脱光了上的衣物，本就十分的不对劲，可他听闻韩非亲口说出想起往事后实在太过激动，居然没有仔细求证，就这么带着人上了床。

        “所以，”卫庄看着他散乱的衣襟与满的爱痕，眉梢动了动，“你的记忆是恢复了？”

        想到本该甜蜜温馨的情事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卫庄心中就一阵隐痛，暗暗克制了，伸手打开了榻旁的暗匣，问：“饰除了你常的那串红珊瑚珠的，还有之前你试过的缀着绿玛瑙的那串，今晚想要哪个？”

        卫庄垂眼看着韩非，对方既然还失忆着，那刚才两人一番云雨，虽看似十分缠绵，可韩非是否全程都只是委曲求全？

        韩非记得卫庄是说过，他的失忆就与阴阳家内的某支乐曲有关，点点，却觉那清越的乐声忽然更响，脑海中仿佛被人用针扎一般的刺痛。

        那乐声明明不重，却越过院墙，无比分明地传到了卧房之内。韩非觉得奇怪，不由细听了片刻，他不认得那时什么乐，像是钟鸣，又听那乐声之中，好像还隐隐伴着歌声。

        卫庄失神了片刻，没料到韩非原是这样想的，喃喃：“那你现在看出了什么吗？”

        “这串饰，你只过一次。”卫庄，“从始至终，也没有什么绿玛瑙的。”

        虽然他已经知了这两个卫庄实为同一人，但面对眼前只见过一回的银发青年，韩非还是有些拘谨，下意识地正了正衣襟，试图将前的吻痕掩去，觑着年轻卫庄的面色：“抱歉。”

脆也不再多话，只是轻轻蹭过卫庄的脖颈，以行动示好。

        韩非愣了一下，看着静静躺在卫庄手心的金链，面色忽而有些发白：“我……”

        韩非的手指微微发抖，心中一横，干脆：“因为我想知，你我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又有怎么样的过往，到底为什么才会走到一起。我知卫庄兄和张良先生都是为了我好，才选择有所保留，那我就只好自己找出真相。”

        韩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室内的陈设已经换了，畔有人站起来，韩非循声看去，来是那个年轻的卫庄。

        韩非从昏迷中转醒，眸子里的目光还是散的，想起年长的卫庄才识破了他的伪装，又被年轻的卫庄那般问起，一时有些赧然，方才情急间鼓起的勇气早不知去了哪里，摇：“还没有。”

        “卫庄兄？”韩非见他失神，轻轻唤。

        “来的是阴阳家的人。“卫庄。

        卫庄应了一声，韩非只有那一次过饰，自然不可能有“常”的，而所谓的“绿玛瑙”那串不过是卫庄随口编造的，可韩非却全然没有觉察出其中的不妥，现在卫庄几乎可以肯定，韩非确实没想起什么，就算有，也不过是一晃而过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