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两人本就是对面站着,他这么一靠,几乎就要贴上卫庄的脸。
卫庄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他当然可以先一步退开,却没选择这么。卫庄知自己在期待什么,两人贴得太近,都能看见眼眸中对方的倒影。
最后关,韩非却还是止住了。
卫庄说不好十多年前的他会怎么,大约是一言不发地等着韩非开口,但现在不同了,他的结动,先一步说:“想喝我的酒,我有条件。”
韩非看着卫庄,月光下对方的一银发极美,只是这院子到底不比中,蜿蜒的石径旁没有灯光,昏暗中他没法将卫庄的表情看得太清。
“什么条件?”韩非问。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饮酒。
刚才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的时候,韩非原以为,又或者他在期待卫庄的拥抱,就像是两人在客栈里重逢时,卫庄所的那样。
可卫庄不,他为什么不更主动一步呢?
曾几何时,韩非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然而答案却总是清晰到有些残酷。
他早已在时光长河中遇见过自己的死亡,在某阴暗的地牢之中,当然现在他已经知了那是在秦国。
也因此,当年他面对比自己更年轻的卫庄,纵使再如何心动,也勉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迈出那一步。
倘若两人间没有真正开始,大约……分别到来时,彼此也会少上几分痛苦吧。
韩非原本这么想,甚至“临终”之际还庆幸过自己的决定。然而此番重逢,现实似乎却并非他昔日预计的那般。
今晚他为了这件事辗转反侧,往事历历,竟是越想越令他心惊,远远听到更夫报了三更,索穿了衣服起来在院中散心,没想到竟听到了卫庄房中响起的咳嗽。
虽然只有那么两三声,但此间万籁俱寂,韩非听得很清楚,那绝不是普通的咳声,反倒像是重病之人咯血。
若说他为什么这般清楚……因为他“临死“前,就有过这样一段病入膏肓,咳血不止的时光。
但卫庄又不像患了六魂控咒的他,上似乎也没有重大伤口,为什么会这样,难是因为内伤?
韩非心中隐忧,适时卫庄开了口:“当年你赴秦后,没多久就传来你的死讯。”
韩非干笑了一下:“看来我那时名气还大……”
他一面说,一面忍不住去瞄卫庄的神色,韩非原以为按卫庄势必瞪他,可卫庄却只是看了他一眼:“那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所以,”韩非问,“你的‘条件’就是想知这个?”
卫庄看着他:“是。”
韩非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在卫庄漆漆的视线下:“突然有些困了,我看今晚的酒还是不喝了。”
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