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一切就都好办了。紫霞就像卸了无形的担子，终于了些笑容，喜滋滋把人抱住，埋在肩颈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撒着亲吻。

        那边太虚跟离经进了屋，到底不愿直接说为何，只是让离经把个脉，看要不要重新开一副药方。离经也未多想，手搭在太虚腕上，过了半晌也未抬，神色如常：“方子没什么需要变的，如今底子好的差不多，你若是嫌苦，每日可以少喝一碗。”

        “只是单纯的苦夏而已。”

        太虚听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手下用力推了推，却被人抓住了手腕，放在边又亲又咬。紫霞显然是高兴得坏了，眼中的喜悦和爱意藏不住，看得人耳热，只觉要被他一口一口吃下去。

        太虚只觉得好笑。

        “要不要把离经也接过来住？她离得未免也太远了，家里客房还有余…”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敲定。紫霞了却了心事，睡意就涌了上来，迷迷糊糊还是固执地抱着人不放手，半梦半醒间听太虚轻轻叹了口气。他最听不得太虚叹气，下意识找了对方的亲吻，直亲的太虚不胜其烦，一口咬在他嘴角才罢休。

        他在太虚不解的目光里突然有些为自己的所想感到难为情：“我还以为你不想要…”

        “回家了。”他说。

        “没了啊。”离经疑惑：“你不是一直怕苦吗？还想多喝几碗？”

        太虚愣了愣，这才发现从自己知晓后开始，竟也没有生出一分这种想法。

        “…她跟情缘住的好好的，你把人抓来算什么。”

        “我认识个木匠，手艺好得很，明日去问他打一张小床来。”

        太虚至今还未表明态度，这让他更是忐忑。他心里是不太希望太虚再受一次罪，可若是真的听那人说不想要，又难免会伤心难过。毕竟他们虽然表面上在一起了，可深究下去，多半也不是两情相悦。

        紫霞委屈巴巴的，像被收回礼物的小孩子。明知这样的结果对太虚好，却还是赌气，又不知究竟该生谁的气。突然手上一紧，是太虚牵了他的手。

        可晚上还是免不了要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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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对小姑娘没有，现在也没有。

        如果是当年的自己，或许还能对此有些微的心动。可如今他早就看得开了，哪怕紫霞这次仍是抽而去，他也不会因此感到难过悲伤。

        “这个随你姓，怎么样？儿知了肯定很开心。”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没事…”

        他抱过小姑娘哄了几句，见紫霞也开始站在原地发愣，面色古怪，最后竟出些失落来，忍不住觉得好笑：“怎么了？”

        太虚还是愣愣的，直到出了门，紫霞凑过来问他怎么样时，他才终于浮上些啼笑皆非的情绪来。

        他开了口，又掌握不好措辞，气恼地皱了眉。吞吞吐吐半天，最后只能干巴巴说一句：“我会负责的。”

        小姑娘在离经家玩得很好，可还是想家，早早等在院门口，远远见了太虚二人过来，张开手臂哒哒哒跑过来要抱。

        “我也是你爹爹，抱你不是一样。”紫霞看太虚跟离经寒暄着进了屋，知离经看不惯自己，只站在院外哄怀里的小姑娘：“别闹你爹爹，他忙着给你添妹妹呢。”

        太虚白日里睡得多了，反而没什么困意，只靠在紫霞怀里闭目养神。紫霞当然也睡不着，知他不好受，一手搭在他肚腹上帮他弄，又不自觉下移落到了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他越想越难受，脸埋在太虚肩，几乎落下泪来。窗外明月皎皎，他心绪纷杂，突然听太虚说：“明早的药先不喝了，下午去接晚晚的时候，再让离经重新写一副给我。”

        紫霞反应了半天，才听出点他话中隐晦的弦外之音。他猛地睁开眼，看太虚神色如常，失声：“我还以为…”

        “？”

        “可我近日总恶心反胃，吃不下东西…”

        迟来的深情最为无用。他抽回了手，只说困了，闭上眼隔绝了紫霞漆黑的眼眸。

        迎着她的却是紫霞。小姑娘不满意，在他怀里扭着去看太虚：“要爹爹！”

        “没了？”

“我……”

        “夏天到了嘛，应该是苦夏了。”离经漫不经心转着笔：“你本就气虚，平时多吃些瓜果，挑些凉快地方呆着就行。我就不再给你另开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