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吱呀一声，烛光渐远，来人终于起离开。小姑娘悄悄睁了只眼睛，看到了太虚背对着她关门离开的背影。

        小姑娘的注意力被他的话引走了，眼泪都忘了。手中筷子无意识翻搅着，突然觉得戳到了什么东西，她翻了翻手腕，发现碗底竟然被人藏了个荷包。

        吃过了饭，她又要出门去学堂，却被太虚叫了回来，状似无意地牵过她的手，摩挲了一下她昨日被打的白掌心。确认消了，又在她手里了颗糖，语气还是淡淡的：“以后不许跟人打架了。”

        紫霞给她了脸：“看到这个池子没？你爹爹当年的血能把这片池子全染红，险些没了命，过了大半年才渐渐有个活人样子。你小时候发烧咳嗽，也是你爹爹整夜整夜守着你，我要换他他都不肯。”

        夜色渐深，她抽着鼻子，突然听到屋外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声。她连忙闭上眼睛调整呼，有些紧张的期待。

        紫霞：一打四，不愧是儿（骄傲）

        她心中好奇得很，不知半夜会发生什么事，等来等去却一直什么都未发生。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寂静得很，虫鸣声都弱了，她开始躺不住，抱着被子翻来覆去胡思乱想，发蹭的乱糟糟一团。心里也乱七八糟的，在想是不是紫霞哄她玩儿，爹爹才不在乎她，越想越难过，又自己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

        来人为她干净了脸，又轻轻握住她的手，挽起了她的袖口。她上的伤并不严重，早就不疼了，边缘甚至已经开始结了痂。鼻尖却还是传来一阵药香，胳膊凉凉的，是有人在给她小心翼翼上药。

        她还听到太虚问门外的人，声音不同她平日听到的，又轻又柔。

        他不同于紫霞对她叫的亲密，平时只同旁人一样叫她小晚，犯了错更是连名带姓，疏离又严厉。

        她想起那碗面最下面藏的荷包，眨了眨眼，悄悄把脸埋进被子里。

        太虚从未当面这么叫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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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胳膊之后就是。上大大小小的伤被人检查了一遍，仔仔细细过了药，又帮她把衣服整理好，盖好了被子。最后坐在床边半天没出声音，只摸了摸她沾了点汗的额角，理了理她散乱的额发。

        第二日小姑娘起床吃早饭，三个人都很默契不提昨天的事。太虚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不苟言笑的，让她不由得怀疑昨晚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

        “早课要迟了。”

小姑娘抬看他，一脸的不相信。

        太虚：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俩大小冤家（气）

        见小姑娘半信半疑的，他想了想，神神秘秘对她低声说：“你若是不信，今晚晚些再睡。”

        到了晚上，小姑娘早早就躺上了床，灯熄了，乖乖闭着眼，装出一副早就睡熟了的模样。

        “你可是你爹爹用命换来的。”

        “乖宝儿把面吃了吗？”

        那些前尘往事太虚从未对小姑娘说过，紫霞也不敢擅自透太多，只轻叹了口气：“有些人喜欢你十分，就会表出十分。而有些人喜欢你千分万分，却只愿意表一分。但你总不能因此就否定了所有的喜欢。”

        一片寂静中，她几乎要绷不住，眼睫轻颤，差点睁开眼去看看，却只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而后额一，是被人轻轻亲了一下。

        她眼睛一亮，点了点答应了，又想起自己昨日说过的话，心里又羞又愧，扭着支支吾吾：“爹爹…”

        她也最喜欢爹爹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眼透过一点昏暗的烛光，她不敢睁眼，只觉得有人坐在了她的床边，似乎是看了她一会儿，不多时脸上传来了柔的感，有人用丝帕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小晚，过来。”

        今天阳光灿烂，又是个艳阳天。小姑娘着糖块走在路上，心里想了又想，喜滋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太虚却已经转过去不看她，毫不留情出言提醒，惹得小姑娘一声惊呼，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