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个子高了不少,得到允许入内之时,脸上的笑容倒和从前被先生鼓励夸奖的小少年一般无二。
前尘此般……他又如何能够真的宽心呢。这并非是简单的、散些行修为便能解决的小事,山野怪修行不易,行此天谴,不仅日后难以再进一步,炼虚弱,更易平白无故折损。
樊稠死,而李傕郭氾两人矛盾日益激化。李儒不在,贾诩自然成了这群西凉豺狼的首脑,这群武夫胆大包天,打的是胁持天子的算盘,虽说是与贾诩商讨,却一意孤行,并不听从贾诩劝谏。
贾诩轻叹。他自己的手经由屋内碳火熏烤已染了几分温,这份热度又随着他的动作传递到李儒手上。李儒手指冰凉,被贾诩以手掌覆住时下意识一颤,倒没有挣开,只是反手将其握紧,细细摩挲。靠得过分近了,贾诩雪白长发在光照下竟似银河淌,发丝落在李儒颈间,是贾诩探过,给予他一个清浅的吻,一即分。
“果然是先生的选择,我明白了。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先生尽与我说了便是。”
“阿绣,可是有事?”
张绣听闻他的答复毫不意外,西凉人独有的深邃眉目出如此表情时格外有感染力,他深棕的眼眸凝在贾诩上,赤诚而坚定。
贾诩满意地点。忽而又想到了什么,问,“是以,文优今日到底为何事而来?”
李儒揣着玉佩心满意足地走了,想着文和万事藏于心里,看着冷情又寡言,但到底是舍不得他死的。
“无事自然也可来得,我只是来看看文和。”
李儒腹诽你这懒狐狸自言夙兴夜寐也未免太过托大,耗费心神倒是真。他才不与贾诩假客气,径直把玉佩迅速又小心地安放妥当。而别说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就算是对方梳时候掉下来的一撮狐,但只要是贾诩所给的,那便足够了。
李儒心中一动,抬首恰对上贾诩似笑非笑的一眼。对方一双狐狸眼微眯,语气尽是揶揄。
“李郭二人狼子野心,背义,我已修书于叔父说明情况,想必很快会有回音。”张绣正色,“先生,眼下长安并不是久留之,不如到时候随我们离开,一路上也好互相照应。”
与手掌一并离开自己,李儒无奈地低,手中已然多了块玉佩。此物样式大气古朴,上刻蟠虺纹样,手感温上佳,隐隐有灵气波动,说明主人已温养多日,赠与他辅助恢复也是早在筹谋。
兴平二年。
贾诩喊得随意,毕竟张绣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长在狼堆里,但一点不似狼般凶狠,看着倒像是某种温顺的食草动物。他们之前便关系不错,现在见面不多也常通书信,因此说起话来半点不显疏离。
“我既受国家厚恩,便不可就此背义而去。此间情况我已有数,多谢阿绣你还想着我,但仍恕我不能答应你。”
之后永安内,弘农王与何太后母子被强行灌下浸了鸩羽的药酒,刘辩悲歌而唱,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唐姬举袖而舞,李儒冷眼觑着唐姬送弘农王最后一程,在其毒发倒地后,暗中唤人将已哭成泪人的唐姬架起,护送离开。
……况且。世人皆毒仕李儒已死,贾诩却知,那家伙一定还在某个角落活蹦乱。
语罢,张绣一边歉自己打扰了先生,一边利落地便离去了。贾诩失笑,目送他走远,视线转回轻巧落在案上的信鸽。一点墨,是总见的那只,但是,信鸽上却并没
却鲜少外,虽说他是你所荐,吾却难见他的忠诚啊。李儒行礼作辑,回,正因如此,由在下去为上,宵小贼臣方知董公真意,儒惟愿见公称首,吾等此心便如日月昭昭,此举也可威慑天下。董卓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文优的心意吾自知,想必文和亦是如此罢。
“莫发呆了,还请文优仔细收好。这可是在下夙兴夜寐,耗费心神才养而得的好物件……”
张绣这次当真机,早些时日自己也曾修书张济请他前来,倒是想一块去了。贾诩看着他,掠杀声伴着火光冲天,所过之横尸遍野,那几日长安街的惨状清晰闪回脑海,到底心中有愧,此时抽为时尚早,况且……
张绣寻来时贾诩还颇感意外,祖厉张氏与姑臧贾氏同样于武威,从前便两家交好。而张绣失恃失怙,早早独立,年少便已是郡内豪杰,叔叔张济乃镇东将军,明明有行使便利的机会,可张绣还是坚持从新兵起,见惯沙场生死,到底成熟稳重不少。犹在武威时,贾诩与张济相熟,也时常见到张绣,小少年惯爱听他讲些兵法军略,自天赋也于此,教学起来自然其乐。
贾诩无语凝噎,心中暗骂你这副孱弱样子,无事不在家歇息还敢瞎跑,冻死也活该。一甩袖子扭便拉上了帷幕,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闭门送客。
“是,是,我便却之不恭了。”
李儒已消失许久,传言纷纷说他多行不义,报应不爽,究竟死在哪个角落也无人在意,百姓众人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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