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副彻底放弃的模样。
“算了算了,我不下了。不如由晴明你和须佐之男大人重开一盘吧,雨声正好,我可以奏一曲为大家添些兴致。”
他说着边从腰间抽出叶二,似是真打算如此。
住进庭院以来,须佐其实也只是夜间偶尔听过几次源博雅的笛声,如今看他拿出笛子,不禁赞叹一声绝非凡品。
晴明一边抹去桌上残局,一边随声应正是如此。
“若非此等乐,又怎能得上博雅大人高妙之音。”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人间的棋艺……”须佐略略有些迟疑,“只是先前和荒玩过一两盘。”还都是以自己的失败告终,兼政务的预言之神倒是擅长此。
“不妨事,游戏而已,但求尽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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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盘结束时,雨势渐息。
须佐额上居然已渗出些薄汗。
“我认输了,晴明。”
“哦?能跟晴明对弈到这一步也不简单呢。”八百比丘尼在一旁笑。
“您就别打趣我了,晴明他有意相让,总不好让我输得太难看。”
“难得大家如此清闲,游戏一场罢了。须佐之男大人可曾尽兴了吗?”
须佐看着靠在膝边打的伊。
“是啊,确实是很有趣的游戏。”
回忆起来到平安京的这一年时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喜欢这个地方。晴明、神乐、源博雅、八百比丘尼……以及其他数不清的人或妖,他们的喜怒哀乐、爱憎怨恶都如此鲜活。
须佐之男望向掌心萦绕的电光。
而我又怎么能不为这样的人世而竭尽全力呢。
……
等到我走向终局的那一天,您也会在世界之外看着我回到故乡的海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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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佐之男第?次从噩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波光闪动着从眼睑上过,阳光穿透了海水照在海底的沙滩上,留下一层嶙峋的金纹。
他在海水中穿梭,似乎想从这一片透澈的汪洋中找到世界的边缘。他的形模糊不定,在修长的龙和发飘逸的兽形中反复变换。最终,他从水面上探出来。
黄金兽爬上岸边。
金色的发被水透后全都贴着垂落下来,本来高大的型凭空缩水了许多,那条发丰沛的长尾也无打采地垂落在后。
黄金兽抖了抖上的水。
他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后是已经逐渐开始西斜的太阳。在太阳的背面,隐于日光的繁星在呼之间闪烁着看不到的光芒。
沙滩上的影子越来越长,直到漉漉的黄金兽重新变得茸茸一大团。
他向前走去,却始终接近不了那个记忆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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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佐之男第?次从噩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灰黑的云团被狂风卷着动,闪电不时落在云团中央,落在他的上,在白色的鳞片四周留下一金色的弧光。
他在云层中穿梭,尾巴摆动着拂去冰晶和尘埃,从风暴的边缘穿行而过。
最终,他向下方的云层俯冲,从天空的一角探出去。
白龙落在地上。
他的爪子锐利到划开坚的石,鬃间凝满了冰冷的气。
于是他在低空盘旋起来,白龙的影子在地面上黯淡的看不清。
他的后是暗沉沉的天空,月亮提前出一角想要在底面铺洒银辉,也被厚重的云层掩去了辉光。
他向着家的方向飞去,直到鳞片上的霜也逐渐化尽。
但他依然没能回到自己想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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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佐之男第?次从噩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面前是水银一般翻涌的虚无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