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隋英毫不意外的点点。“那好吧,反正也没人看得到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是昨天那句话,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找我就行。”说着,简隋英把拭发的巾往浴室一丢又甩了两下推门准备出去。
可凭他现在的状态,没人看得见,无法开车,无法打车,本无法到去那个地方找简隋英。理智告诉他,简隋英已经出来很久了,他是追不上的,但却移动不开脚步原路返回。像是只要他原路返回后,他的那个愿望就毫无意义了一样。
回答完邵群疑问的简隋英又在门前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确认邵群还有没有其他疑问。等时间已经远远超出邵群有其他问题的可能后,简隋英便不再停留,直接走出了房间。
公墓的位置不在市区,只这一辆车并不能够直达,中间还要换乘地铁,还要再换另一辆公交,折腾了一溜下来,等邵群真正到达公墓,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
邵群不知这样算不算说谎,毕竟,没有谁会和自己的朋友上床。可除了朋友他似乎也想不到别的词汇来形容他们之间复杂却又简单的关系。更不甘心只用轻飘飘的两个字“炮友”来概括,所以只能选择一个最容易接受说法――朋友。
盛夏,室外不比室内有空调,仅仅出来一小会儿,邵群就被天气闷的有些透不过气。他抬起,看见的是乌云密布的天空,是个要下雨的模样。
邵群自认对日期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可莫名其妙的就是记住了简隋英母亲去世的日子,即使那时候他还远在英国,更没有去吊唁,也没有跟简隋英通个电话,甚至连这个日子都是李文逊无意间向他提起的,可他就是记住了。那是一个跟他称得上是朋友的少年,与他一样失去母亲的日子。
简隋英14岁生日的第二天。邵群垂着眼,在自己脑海里短暂的搜寻了一下,随后从记忆深翻出了这个日期到底代表着什么。简隋英母亲去世的第十天。
又过了一会儿,邵群无声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地图搜索出公墓的位置以及公共交通路线,又按照地图的规划走了好远,才找到第一辆要乘坐的公交。
说来好笑,活了28年,邵群还是第一次接这种车,他甚至搞不清楚上车后该去哪儿交钱,不过片刻他便想起来,以自己的状况,不需要这些无意义的动作,于是跟随着一众人走上了车。
邵群注意到简隋英在应这一声的时候放在搁置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于是侧想了想,轻声开口。“能告诉我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群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侧过低声说。“朋友……”
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邵群在空的屋子里想着,又坐了片刻,突然站起了子推开门大步的朝门外跑了起来。
多讽刺,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最后只能说出朋友两个字,邵群自己都想笑,可他到底没有笑出来,只在说完这两个字后再次陷入到沉默中。
“八月十三。”
“不知该什么,也不知该怎么。”邵群苦笑了一声说。
邵群不确定简隋英是不是还留在那里,他甚至不确定简隋英来的到底是不是这里,他也不知简隋英母亲墓碑的位置,可还是固执的走了进去,在诺大的墓园里一一的搜索着简隋英的影。
大概是因为邵群过于沉默,简隋英在了一会儿发以后到底察觉出了这个邵群和之前他认识的那个邵群之间的变化,再次忍不住问。“你真不去你自己该的事儿吗?”
简隋英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目光在邵群和邵群的戒指痕之间来回打着转,隔了一会儿,便翻下了床,走到浴室洗漱。
雨不知什么时候迟缓的落了下来,不算大,淅淅沥沥的。几乎把墓园搜寻了个遍的邵群终于在雨中看到了简隋英的侧影,邵群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默默的在那个墓碑前坐着,他似乎连下雨了都没感觉到,目光所及之只有碑
简隋英声音糊的回应了一个字“嗯。”
可简隋英已经走了一会儿了,彻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没有现在这个简隋英的联系方式,即使有,隔着13年的电话,他也不知能不能打通。
按理说,他应该回到房间里了,那里可以遮风挡雨,也有着空调,简隋英临出门前没有把空调关上,摆明了是想让他呆在那间屋子里的。可邵群就是不想回去,对于简隋英的去向,他隐隐有个猜测,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找简隋英的心。
“你要走吗?”邵群看着简隋英的动作,这时才动了动问。“今天有安排?”
再出来时,已经着一漉漉的发,而邵群依旧坐在原位不出声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