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再次回忆起这寒冷北面突兀孤立着的这一栋出租房屋时,你会想起什么呢?
是那总是被冰雪冻得斑驳花白透着寒气的玻璃窗,还是那挂在低矮棚高之上摇曳着的发着暗黄色光芒的二手吊灯,亦或者是寒chao来临万籁俱寂之时空气之中弥漫着的shi冷气味。
可能都不是,也可能到tou来伯邑考什么都不会记得。
不过无论如何,此时的他想,他都会记得这一幕。
这个高大tingba的男孩,宛如一只被人折断了翅膀的chu3鸟一般缩在自己的怀里,因为眼底有一汪快要rong化的冰泉,所以那黑沉的眼睛在暗chu1闪着丰光,薄chun微张,吐出了一些伯邑考再也不愿意听的话。
在短短一瞬间的呆滞后,伯邑考感觉到自己的xiong腔正在呼啸。
一个问题在最深chu1等待着男人―――你究竟可以为他zuo些什么呢?
伯邑考伸出手来,轻轻地将崇应彪眼角chu1的几缕被细汗和眼泪淋shi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他还没开口说话,崇应彪就先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她说的就是对的,我应该别出生,或许……”
“别这么说了。”
伯邑考打断了他,声音冷静而厚重,好似嗓尖chu1压上了独属于北面的浑黑土地,而上面却种满了西面宛如海浪的麦子。
崇应彪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反应过来,似乎是有些尴尬地赶忙xi了xi鼻子,动作cu暴地去ca拭掉眼角chu1的泪。
“反正我没事,无所谓了……该死的,一天黑就多愁善感了,cao2。”
他唾骂着,却也不知dao自己究竟在骂些什么,只是一味地觉得自己丢脸极了,想要赶忙去隐藏自己不小心liulou出来的苦涩与脆弱。
伯邑考的话及时打断了他的想法。
“如果你没出生,我就不会遇到你了,我就不会找到你了。”
可是本不应该这么说的,伯邑考想,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应该这样,毕竟这是一个如此自私的说法,仿佛是把这个男孩长久以来生存的目的都归于了他一个人那般,卑劣无耻地将两人毫无保留地纠缠结合在了一起。
可当两人的目光在昏黄亲密的灯光之中交汇之时,伯邑考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牵引,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毕竟他就是这么想的――北方的黑夜漫漫,他想找到他,他需要找到他,他会找到他。
崇应彪愣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噗呲地笑了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他似乎是不太信,小声地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
“这就是真的。”伯邑考回答dao,速度很快,没有一点迟疑,“你知dao我说的是真的。”
可是知dao又能怎么样呢,即使是知dao了他也不会相信的,他们才认识多久,这一切都是假的………
崇应彪好似十分困倦那般合上了眼睛,嘴角撇了撇,看不出是在微笑还是难过。
伯邑考也没有继续说话,用掌心去抚摸崇应彪后背上凸起的脊zhu,从上到下,一次一次反复地摩挲着,他手掌上的纹路不多但却很深,就好像是上辈子被人用刀子割过那般,小时候父亲帮他看手相时曾对他说过……神明怕你这一世的缘依旧太浅,便是特意帮你刻深了些。
从前他不想这些,现在倒却有些怕了,怕这掌纹刻得还不够深,怕这其中的缘分太浅,即使找到了也抓不住。
“小应。”伯邑考又轻轻唤起了他的名字,“你说我老土也好,说我肉麻也好,不过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告诉你你究竟为什么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我知dao,如果不是你,这个房间肯定会冰冷许多的。”
刚才还难受呢,听了伯邑考的话后崇应彪竟然自己就咯咯笑了起来。
“哥哥说我就是个电nuan炉呗。”
他的声音听起来松快了许多,可其实鼻tou一酸,刚刚所有的坏情绪好像突然间不翼而飞的那样,小狗轻轻地翻了肚pi,现在就又嗖地一下收了回来,换上了坚ying的外壳,不让别人任何柔ruan的一面。
“你让我温nuan起来,可能真是一个电nuan炉呢。”
现如今漏风的窗被严严实实地封死,被褥之下也铺上了新买的电褥毯,而早在两人上床之前,伯邑考就将那热水袋灌好了热水,刚在崇应彪的枕tou下面帮他nuan着被窝儿。
崇应彪想,准备得这么齐全,这屋子不nuan和才怪呢。
可是伯邑考总爱这么说,跟个大圣人一般对他不寻常的好,温柔又包容的,幸亏这人还不知dao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家伙,不知dao他是这北面天生的坏种,当然了,或许这其中也有他演戏演的好的原因,他在伯邑考的面前装得乖巧,若在面对其他人时,他可不会有这么好脾气的。
不过,伯邑考真的可以轻易地带动起他的心情来。
“哼,幼稚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