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前方一阵动紧接两声枪响，她心里一颤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手机从手里落，嘟嘟两声后自动挂断了。她刚才看到了什么？无声的泪从眼眶里落，耳边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跪在地上像被抽走了灵魂眼神空地望着碉楼的二层――一个白色影趴在栏杆上，刚刚似乎坠落了两黑色的只鸟。

        “是赵立冬，赵立冬说……”于是她把自己知的一切都告诉了高启盛。可她没想到二哥会选择这条路，以命换命，为大哥铺一条青云梯。

寒暄，安欣直截了当地告诉高启强：“老默死了。”

        “对不起……”此刻高启兰觉得自己错了，她的确应该听大哥的话的。

        安欣顺着李响的视线看向东方天际，太阳正在升起，红色的朝霞渗入墨蓝色的天空混合后显出淡紫色的霞光。他想，没有渡不过的黑夜，总有一天会迎来如同现在的黎明破晓。“会的，纵使长夜难明，黑夜也永远无法吞噬炽热的太阳。”

        陈金默死了，李宏伟的案子结了，高启盛的杀人罪名算是洗脱了。高启强打电话通知他，让他再耐心等等，等哥哥理完他贩毒的事，他就能回来了。初升的太阳照进了狭小的渔船，供案上阳光洒了一半，菩萨半明半暗，垂着目无喜无悲地看下虔诚跪拜的可怜人。“愿菩萨保佑我哥。“高启盛不求生不求死，只求他哥能不受自己牵连。

        碉楼周围拉了警戒线高启兰无法靠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心里焦急左思右想才想起来还可以打电话。可打给大哥无人接听，打给二哥直接关机，于是又不死心的打给大哥，“嘟嘟嘟嘟～”一阵忙音更加重了她内心的不安。

        巨大的悲痛压垮了他，两条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了下去。跟在他周围的警察眼疾手快将他扶起来，可能是真的信了他的大义灭亲，有个警察竟还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报的警，是我报的警……”弟弟的眼睛还在看向他，高启强想不能弟弟白死，他要完成他死前最后的心愿。

        “小兰，你都知吧，大哥为了救我了什么你应该知的吧？”昨晚高启盛给她打了通电话。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应该要隐瞒吗？大哥会希望她隐瞒的，可是她想让二哥知，二哥必须要长大了，他不能一直大哥眼里还没懂事的弟弟。

        高启强跑下楼看着血泊中的两个人了，阿盛带走了李响，他们还拽走了他的三魂七魄。他不住地捋着前额的发不知所措，通红的眼无助的四张望不敢去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李响很快就被人抬走了，一个警察感叹出的还有气息给了高启强唯一一丝安，可紧接着就有人宣布了他弟弟的死期。

        一阵沉重的呼声，随后响起那人略显轻浮的声音：“老默啊，怎么会死了呢？”安欣很想冲过去打他一顿，他怎么能说得好像和他没关系一样，怎么能表现得如此轻飘飘的仿佛他本不认识老默。“高启强，陈金默死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哥，你要去哪儿？“高启兰见高启强接了电话后匆匆就要出门，她今天心里一直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于是担忧地问了一句。

        不知何时安欣走了过来，蹲到李响边抢过他手里烟：“别抽了，抽多了不好。”说着在地上碾灭。“安欣，你说京海的天会亮起来吗？”

        李响点了烟蹲在市局门口，抬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墨蓝色的天幕像被撕开一口子，丝丝缕缕的红霞从中爬出去向周围蔓延，鲜红逐渐侵染着墨蓝，落在李响眼里像谁的血在吞染他的警服。朝阳本该寓意着拨云见日，驱散黑暗，可他怎么感觉京海的天似乎永远也亮不起来。

        高启兰想，那两只鸟一只叫高启盛，另一只应该叫李响。

        “哦，公司有点事我去理一下，你今天乖乖待在家里，听见没有？”他极力掩饰内心的焦急，但眉间的褶皱和恍惚的眼神还是暴了他此刻的心情。高启兰听话地点点心里却是另外的盘算。“好的，那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杨健看着在巨大悲痛中的高启强着泪指着自己嘴巴不停地开合着，他应该是在说话，可

        等高启强出发后，她立刻出去叫了辆出租车，哥的车虽已没了踪影，但还好她早在车上放了追踪。当司机随着她的指挥加大了力在路上飞驰，一路上她看到了比她还快的警车，不安愈加强烈愈加强烈，当她到达目的地时只见一栋碉楼外围围满了警察。联想到大哥走前的神情，她想恐怕是二哥偷跑回来了。

        “是吗，真可惜啊，黄瑶还那么小……”安欣挂断了电话，高启强的态度就一把刀他每说一句就是在安欣心上一刀。那一条人命啊，一条因你而死的人命啊，高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