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他,或是永远zuo困于笼中之鸟。
帝释天记得这段梦境。
他记着他如何主动献好,坐进天魔怀中,也记着自己藏那把匕首的位置。汤池的水很nuan和,那人的目色却是冷的。匕首离心口只有一步之遥,却被制住再无法向前一寸,他失败了。他更记着手腕断折的剧痛,握不住的凶qi落在台阶,一声脆响。那人玩弄他,亵渎他,将他自以为周密的计划与奋力反抗尽数抖碎。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端着汤药的手抖个不停,最终将药打翻一地。他也记着的,那一刻他真真儿感觉自己同废人无异。帝释天望着那一地狼藉沉默许久,以为自己将要醒来――从前他都是在这时候醒来。
但他没有。
下一秒窗huchu1翻进来一个人影,阿修罗挡住他的手,对他说你别动了,我来收拾。帝释天有些怔忡地站在一旁,看那人替他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和汤药,又盛了新的一碗喂到他嘴边。
小王爷一气儿说了许多话,他拼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又说起那个雪夜――帝释天不愿意想起的雪夜。帝释天便去打断他,提醒dao我是你兄长的妃,阿修罗便沉默不作声了。
末了,他只说,我知dao的,他又问,我能抱你吗?
他喜欢你。
但我不能……
他待你一厢情愿地好。
我怎能辜负他……
他会变成你想要他变成的一切样子。
我会毁了他……
去令他痛苦吧。
我不能……
令他妒忌吧。
我不想这样……
去将他心tou那星点的火,烧成燎原之火。
可他怎么办呢…?谁去爱他…?
那你,又要怎么办呢?谁来救你?
帝释天任凭阿修罗捧起自己的手腕,问他,疼吗?他要回答什么呢?他应该回答什么呢?
黑暗中,帝释天惶然睁开眼睛。Omega起shen去给自己倒一杯水喝,光脚踩在地板上,凉意透过脚心入侵。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那个扭曲的故事中,并非只有他与天魔在相互攻伐与亏欠。他曾经为了逃出樊笼,欠了第三个人一笔无以偿还的债――他亲手将阿修罗拉下了深渊。
帝释天回到卧室,昨夜一片狼藉的床单早已被他收拾干净。他点起熏香,期盼从中找到一点安宁,丝丝缕缕的烟雾上升、散去,像那时阿修罗坐在他的shen侧抽一支烟。千tou万绪,阴错阳差,前世与今生,有什么是他能掌控的,有什么是他不知dao的?他尝试理清自己的心绪,但是剪不断,理还乱。阿修罗对自己眼神晦暗,态度暧昧,他忆起白日里那人离开前最后投来的那一瞥――若即若离,带着谜与笑意。按照常理,这次意外将成为两个人的秘密,跟着他们直到进入坟墓,但就像帝释天并不是天魔眼中那样纯白、完美,阿修罗也并不像他展现出来这样简单。
他最后的眼神,就仿佛在对他说――
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放过你?
帝释天一阵冷意。但他还未从方才的梦境的情绪中脱shen,梦中那无比真实的、对阿修罗的愧悔仍然像洇开的一团墨渍,一时之间无法消散。两种心情夹杂在一起,前世与今生的阿修罗的面容也交叠在一chu1。帝释天rou了rou眉心,手机屏幕亮起来,他打开丈夫的微信对话框,踯躅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末了,最终也没有敲下一个字。
……
阿修罗放下笔,烦躁地将又一张废稿扔进垃圾箱。
这是一款为新时装设计的pei饰,衣服主ti早已设计完毕,如今只余些pei饰即可大功告成,到了收口阶段,设计师却无法静下心来设计一个满意的饰品。
项链、手镯、披肩、丝带……每一样他都zuo了尝试,但每一样他都觉得仿佛缺了些什么。就如他此刻